第14章 我是(3)(3 / 3)

最後祝大家享受閱讀的快樂。世界上那麼多紛紛擾擾,能真正和你產生關係的不多,外麵世界那麼冷,更要記住那個幫你暖被窩的。

尷尬事

記憶中的尷尬事是什麼啊,說來聽聽。

1上學,食堂吃完午飯,向心儀的女孩子表白,她一直異樣地看著我。後來才知道我臉上掛著飯粒。

2幾年前,電話采訪,說半天驢唇不對馬嘴,於是想在電話本裏把這個記者的名字存成“傻記者,再不接”,手機是諾基亞的塞班係統,一走神把存入電話本選成了發送一個信息,腦子抽筋了居然沒發現,直到按確認,手機顯示信息已發送才回過神。恨不得空中把這消息抓回來。揪心等待半天,記者回了個短信,是省略號。出於愧疚,以後每次都接他電話采訪。

3汽車比賽試車,上去開了半天,感覺不對,指責車隊將我的幸運反光鏡以及女朋友送的愛心排檔頭都換了。車隊問半天,沒查出是哪個技師幹的。我再去檢查時又完好如初。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某天我為隊友試車,才發現那次是我自己爬錯了一台。

4一次開車,紅燈停車,被追尾,下車,後車司機憤怒道,你為什麼踩刹車。我居然條件反射來了一句對不起。緩過神來才問對方,你為什麼不踩刹車。

5小學放學都是騎自行車回家,從大馬路拐到回家的小路是個下坡的高速彎,每次都喜歡全速下坡,享受劈彎快感。彎道邊是個老人活動室,觀眾多,所以更興奮。終於有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摔得鼻青臉腫。因為我忘了自己那天是從馬路的反方向騎過來的。

6初中第一次約會,騎車後座帶女孩子,蹬得格外賣力,鏈條斷了。

7好幾年前,記者問我對網絡惡搞你是同性戀怎麼看,你是攻是受。當時不懂攻和受的意思,回了一句,我當然是公。

東望洋

所謂深刻就是深深刻在你上,紮一刀,喊一句,再紮一刀,再喊幾句,多紮幾刀,擰一下,就安靜了。

第一次去澳門,到了傳說中的東望洋賽道,也知道了澳門其實不興吃豆撈。

最早看到東望洋街道賽是從電影《阿郎的故事》裏,周潤發扮演的阿郎參加摩托車賽,高速撞牆,最終在一片火焰裏死去。我很多次寬慰朋友說,這是電影,導演需要阿郎死。替身很疼的。真實的賽車很安全。

真實的世界裏不能重拍,也沒有替身。賽道上昨天就有噩耗,一位來自歐洲的摩托車手路易斯撞車身亡,另外一位重傷。今天又知道了香港車手邱先生發生發生意外,最終不治。59屆的澳門格林披治如同此刻澳門上空一樣灰霾。兩天兩位車手離開,如同1994年的伊莫拉。作為同行,也隻能在這冬雨裏向文華東方彎的方向敬支煙,灑杯酒。

自從開始這職業,就一直聽聞眼見自己相識或不相識的車手去世。今天還是對手,明天就永隔了。發生意外的彎道就在我住的酒店樓下幾百米處。這兩年寫了太多關於朋友離開的文字,也不知說什麼好。家人一直勸我退役,說一來說危險,二來以後你老了,成績差了,人們都會落井下石的,趁這兩年不錯,急流勇退吧。說的都沒錯。

但,如果你準備好去打仗,你就得知道敵人扔過來的不會是麵包皮皮,你準備好去探險,就得知道山穀裏沒有七尺大床。對於剛過了三十多的人來說,以往的歲月可能是不斷的迎接新人進你的生命,以後的歲月也許會不停的送走舊人出你的生活。當然更不排除每一個自己走得更快。寫東西的人都愛談生死,覺得深刻,有人喜歡看透,有人喜歡解構,往往沒怎麼經曆過的人會有感悟一堆,經曆越多反而要說的越少,死去活來的那些也許早就生死疲勞了。所謂深刻就是深深刻在你上,紮一刀,喊一句,再紮一刀,再喊幾句,多紮幾刀,擰一下,就安靜了。

我常想起死去的那些朋友們。我能做的就是躺下睡覺,閉眼,再睜眼,把車的反光鏡塗成黑色,綁上安全帶,戴上頭盔,停到發車位,繼續。

用自己的小說裏的幾句話來結尾吧:

“他們先行,我替他們收拾著因為跑太快從口袋裏跌落的撲克牌,我始終跑在他們劃破的氣流裏,不過我也不曾覺得風阻會減小一些,隻是他們替我撞過了每一堵我可能要撞的高牆,摔落了每一道我可能要落進的溝壑,然後告訴我,這條路沒有錯,繼續前行吧,但是你已經用掉了一次幫助的機會,再見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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