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 路上皆是歸家的行人與車輛,但總體來說還是自行車和摩托車占大多數, 轎車到底比較少。
紅燈亮了, 一輛高底盤的黑色轎車穩穩停在線內,襯得旁邊的桑塔納有些嬌小。
這麼高大的車子就算是在c城內也比較少見, 引得不少行人紛紛側目。
顧澤瞥了一眼外麵那些驚異好奇的目光,沒有太在意,他正在打電話:“房煜, 怎麼了?”
“顧澤, 我就是下學先去了趟廁所, 怎麼你就走了?”房煜有些不滿。
顧澤拿手支著腦袋,麵無表情的說著借口:“我有些不太舒服,就先回來了。”
“這樣啊,那你好些了沒有?”房煜一聽, 火氣頓時也沒有了, 他關切道。
“我現在好些了,回去吃些藥應該就沒事了。”
車子在這個時候緩緩開動, 向顧家駛去。
“那就好,今天晚上是昭寒生日, 那你還能出席嗎?本來還想著咱們一起去呢。”房煜有些苦惱。
顧澤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 他閉住眼睛, 極力控製著自己的聲音:“你先去吧,我去不去還不一定,可能今晚我去不了了。”
“對對對, 還是身體要緊,我想昭寒會體諒你的。”房煜聞言也很讚同,雖然生日宴會很重要,但他更關心自己兄弟的身體。
“嗯。”
明明通話已經結束了,顧澤還保持著接聽的姿勢,他抿了抿唇,眼睛滿是失落。
他撒謊了,說什麼身體不舒服去不了,其實是戚昭寒沒有給他發請柬,他怎麼去,恬著臉去嗎?
跟他之前預料的一樣,他到今天都沒有收到請柬,原來小寒真的對他避如蛇蠍,一絲一毫都不想跟他有牽扯了。
就在他自怨自艾的時候,車子已經慢慢停下了。
“少爺……”司機小武扭頭,輕聲提醒著。
顧澤如夢方醒,他迅速調整好自己的神色,打開車門,往家中走去。
屋子裏一股烘烤蛋糕的甜膩香味,顧母正在廚房裏忙碌著。
顧澤進門的動靜到底驚動了顧母,她抬頭看到兒子回來了,頓時喜笑顏開:“我烤
了些小餅幹,快過來嚐嚐。”
“怎麼做的?”顧澤走過去,捏起一塊魚兒形狀呢餅幹放進嘴裏,一股奶香在嘴中散開。
顧母見他微揚起的眉毛就知道很滿意,她得意一笑:“給你看也看不懂,你隻管吃就好了。”
“哦,對了,一會給小寒他們拿點。”顧母像是想到了什麼,囑咐道。
顧澤拿餅幹的手僵住了,好一會才道:“我……並沒有收到戚家的請柬——”
他幹澀的喉嚨裏吐出幾個字:“大……大約是漏發了吧。”
明明已經篤定了的事情,他偏偏要找借口,既是安撫顧母,也是給自己彷徨不安的心暫時安定下來。
知子莫若母,自家兒子一點小表情都逃不過她的眼睛,眼瞅著眉眼都耷拉下來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她覺得有些好笑。
果然,明明在意小寒,之前還要跟人家鬧別扭,現在後悔了吧?
顧母點了點他額頭,衝著茶幾努努嘴:“你去看沙發上是什麼?”
顧澤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依言走過去,沙發上放著一個白色紙袋,裏麵是一個大紙盒。
他打開紙盒,裏麵是一套黑色西裝,顧澤疑惑的看向自家母親:“我並沒有收到請柬……”這套西裝是派不上用場了。
“你轉身看茶幾。”顧母指點道。
他扭頭看過去,看到紅色封皮上寫的字時,心髒猛然跳動了起來。
封麵是大紅色,摸上去有種磨砂感,上麵簡潔的寫著兩個燙金大字“請柬
”,顧澤迫不及待的打開,直接看向邀請人,那名字映入眼簾,上書“戚昭寒”三個大字。
他隻覺得那顆跌落深淵的心髒又開始跳動了,甚至比之前更加有力,直震得胸膛發麻。
顧母見他抱著請柬愣著不動,不由得抿嘴輕笑:“現在可是快七點了,你還不去換衣服的話就來不及了。”
“父親呢?不需要等他嗎?”顧澤稍稍壓住狂喜的心情,恢複了些理智。
顧母推著他往樓上走,邊解釋著:“你爸中午回來給你過完生日之後就又去公司開會了,他到時候直接從公司出發,小澤你就不用等了,快
去換衣服。”
“好!”顧澤蹭蹭蹭往樓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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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家不止老宅這一處房產,市內先不提,光是郊外莊園就有三四座。
這次生日宴會是選了一座最大最豪華的莊園,現在已經被記在了戚昭寒名下。
戚家作為c城頂級世家之一,請柬一發出去,便紛紛得到了回應,基本c城內有頭有臉的各界人物,都被請到了現場,可見這場宴會的聲勢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