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昭寒定定的看著他, 半晌才道:“我們再這樣糾纏下去有意思嗎?”
“有。”顧澤仔細描繪著眼前人的輪廓,溫柔而堅定。
他已經有一周沒有見過他的小寒了,如今能離得這麼近, 讓他有些貪戀。
“……上輩子十二年,你一顆心都放在然然身上,我永遠追不上你的腳步, 現在我累了、我放棄了, 難道連離開的權利都不給我嗎?”戚昭寒有些疲憊道,重生了這麼久, 他完全不想把心思放在與顧澤的糾葛上,可顧澤又跑來跟他說些不知所謂的話。
顧澤心髒猛然一痛,他小心翼翼道:“對不起,我以為我愛了書然十二年,其實早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經愛上你了,但一直沒有發現自己真實的心意。小寒, 我知道說這些也沒有用,我——”
“知道沒用就別說了!”戚昭寒煩躁的打斷他。顧澤現在就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讓他打心底有種無力的感覺。
“顧澤, 我希望你能別在我身邊轉悠了, 都重生了,各走各路不好嗎?為什麼要沉溺在過去?”戚昭寒無奈的勸道。
顧澤固執的搖頭, 眉眼間凝著痛色,但還是語氣溫柔,像是怕給麵前的人施加壓力:“小寒, 你大步地往前走,這次換我來追你。”
戚昭寒頹然放下手,定定看著他:“不可理喻。”
他不想在多停留了,小姑娘找不到他該著急了。
待戚昭寒離開後,顧澤站在鏡子前,一點點撫平領口的褶皺,像是在撫摸心上人觸摸過的痕跡。
想到剛剛小寒露出的不耐煩的神色,顧澤露出苦笑,那樣的表情曾經出現在他臉上,如今完全倒了個,果然是天道好輪回。
但又能怪誰?全是他做的孽。
顧澤撐著洗手台,啞聲笑了,他把心上人弄丟了,得找回來,仔細珍藏好好嗬護,不讓他再受一點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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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當晚,戚昭寒睡得並不安穩。
一整晚都是半睡半醒的狀態,他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偏偏脫離不了夢境,隻能在夢中沉淪。
直到天蒙蒙亮,戚昭寒才掙脫了那對
他來說並不美好的夢境。
戚昭寒坐在床上,盯著純白的被子,腦子中卻回憶著夢裏的一切。
他夢到了自己。
夢到了上輩子他十二年來的求而不得。
在夢裏,他的意識附在十五歲的自己身上,一點點的重現自己上輩子的一生。
前五年是含蓄矜持地靠近,直到家中出事,顧澤的各種安慰讓他看到了希望,或者說是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行為開始激烈,從此開始自己卑微的追求之路。
深陷局中的他自然不知,如今作為旁觀者仔細回想,那幾年過得多卑微,為了顧澤可以什麼都不要,隻要顧澤喜歡的,他就去做,完全沒有尊嚴可言。偏偏對方棄如敝履,連正眼都沒有看過他。
想到這,戚昭寒輕嘖一聲,那些年的付出他不後悔,現在要放棄當然也是真心實意的,他再也不想重蹈覆轍。
這輩子,他要走出一個跟上輩子相反的路來,改寫家人的結局,也改寫他的感情之路。
或許他會獨身一輩子,或許會找到一個相伴一生的人,但那個人絕對不會是顧澤。
戚昭寒搖搖頭,起身處理其他事情。
上午他去了醫院,胡豪已經脫離了危險期,但是昏睡的時間還是比較多,他去的時候,胡豪還在睡著,胡季淩正在病房的沙發上處理著公司的事情,自從醫院確定胡豪症狀穩定之後,他的神色也變得像往常一樣懶散隨意了。
跟所有人告別之後,他又踏上了回程的火車。
至於某人,戚昭寒選擇性忽視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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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如山的證據,戚昭寒絲毫不慌,回去當天,就把所有事情都告知了父親,然後還給沈延那邊送過一份去,其中當然少不了他手底下人費盡心思整理好的“洗錢”證據。
隻不過戚父擔心他的安危,堅決不讓他再碰這件事一下,隻說自己會全權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