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婉然就算想笑也笑不出來了,因為她臉色非常難看,整個人呆呆地坐在板凳上,無論嶽翎兒怎麼喊她推她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嶽翎兒最後給了她一巴掌,才讓夏婉然回了神。
“妙然,我真不是故意打你的,你剛才那模樣就跟被人勾走了魂兒似的,我實在害怕,隻能出此下策了。”
嶽翎兒還是拿她當朋友的,換做是別人,嶽翎兒故意還會打上第二個巴掌,誰讓她對自己愛答不理的呢。
夏婉然臉上火辣辣的疼,那也比不上心口被人剜去一塊的疼痛,她欲哭無淚,垂著臉沮喪地仿佛失去了光彩。
“你怎麼啦?從剛才開始就悶悶不樂的,難道你認識那個狀元麼?”
嶽翎兒提起了心,一雙大眼期盼地看著夏婉然。
她正想著糊弄過去,但夏婉然卻從她的神情中得知了一個訊息,那就是眼前的郡主好像對聞人翎那個男子一見鍾情了。
夏婉然到嘴邊的話轉了話鋒,說道:“我認識,他啊,說起來還算是我的親戚。”
嶽翎兒欣喜若狂,伸手抓著她的袖口,急忙地問道:“是什麼親戚呀?真是巧呢,遠房表哥還是堂哥?你快說呀妙然,別賣關子啦。”
夏婉然心生一計,自己如今過的膽顫心驚,憑什麼夏妙然就要舒舒服服的當她的狀元夫人呢?
夏婉然眼神冰冷,嘴角上揚提起的笑容溫婉柔美,淡淡道:“他不是什麼表哥和堂哥,算起來他應該是我的姐夫,我那個嫡姐就是嫁給了他呢。”
嶽翎兒俏臉發白,咬了咬唇瓣,熟悉她的人在看見她的表情時,就知道她在生氣。“就是你對我說過的那個得了啞疾,為人刁蠻惡毒的嫡姐?像這種內心醜陋的人,根本就配不上他!”
夏婉然幽幽歎氣,又說起了一些夏妙然的壞話,讓嶽翎兒對聞人翎更是打抱不平。
她神情發狠,嶽翎兒這種嬌寵長大的人,都是霸道性子,想要得到的東西,可從來都沒有失手過,夏妙然搶了她看上的人,就等著倒黴吧。
夏妙然,可還喜歡我送你的這份禮物?
之前夏婉然給夏妙然使了個絆子,所以這幾日她都是笑臉迎人,但她這副小人得誌的嘴臉沒能持續多久,很快就遭到了不測。這日,她正欲出門,且去順便和太子私會,如今她靠著身上的香味,讓太子對她欲罷不能,這熏香對身子有害處,夏婉然就算再怎麼想搭上太子,也不敢經常使用。
她身姿纖細,弱柳扶風的姿態,晃著細腰就上了馬車,前腳剛上,後腳就被隨行的螢草給迷暈。
螢草輕蔑的看著不知天高地厚地夏婉然,冷哼一聲,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姿色,也敢和大姑娘爭搶太子。
螢草對太子和夏婉然的私情是早就知曉的,她之前就把此事稟報給了方老夫人,但方老夫人沒有任何的反應,螢草也就知道了她的態度,對太子和夏婉然的每次相見,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她是方老夫人的心腹,自然不會背叛主子,所以這件事她並沒有告訴方嫻,但是前日,方嫻親自見了方老夫人,螢草也不知道二人說了些什麼,她隻是聽從了方老夫人的吩咐,迷暈了夏婉然而已。
螢草也不往深處多想,閉著眼睛假寐。
馬車很快就到了一處私宅,方嫻可不會自降身價來見夏婉然這種不知分寸的人,她派了自己的奶嬤嬤,專門讓奶嬤嬤來敲打敲打夏婉然。
奶嬤嬤正在喝茶,看著被丫鬟們拖來正廳的夏婉然時,不屑地笑了笑。
“這做人啊,必須得要臉,像這種婚前就失貞,倒貼著和男子廝混的玩意兒,連窯姐兒都比不上,好歹人家窯姐不做賠本的買賣,但咱們這表姑娘啊,嘖嘖,我老婆子活了這麼些年,還是頭次見這種下賤的東西,連一點姑娘家的矜持都沒有!”
奶嬤嬤端著茶杯,走到了夏婉然的跟前,甩手朝她臉上潑了過去。
她早就發現夏婉然已經醒過來了,但她既然裝著不肯醒來,那奶嬤嬤自然也不會慣著她。
說來,這夏婉然和奶嬤嬤不算生疏,好歹都是在方家生活過,抬頭不見低頭見,奶嬤嬤以前見到她的時候,還會客氣的喚她一聲“表姑娘”,現在兩者之間,反倒成了仇人。
夏婉然揮開了奶嬤嬤的手臂,一雙眼睛怨毒地看著她,剛才奶嬤嬤罵她的話,夏婉然都聽得清清楚楚的呢。
“喲,這脾氣還挺大。”
都到了這種地步,聰明人已經開始向自己服軟了,像夏婉然這種骨頭硬的表現,看來是沒有見識過什麼才是折磨。
“帶著她去暗室,給她留條小命就行。”
奶嬤嬤繼續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喝茶,還有幾個小丫鬟再給她捶背捶腿,很是愜意。
不長眼的東西,惹了娘娘,就別想著能活得舒坦!
太子也真是的,被這個小狐狸精給迷了眼,竟然在娘娘的榻上無意間喊了這個小賤人的名字,也難怪娘娘會發這麼大的火氣。起初娘娘還以為是她自己聽錯了,後來得知了太子和她的私情,娘娘這才意識到那時候太子是把她當作替身的,這種侮辱,娘娘哪還能忍得住?
奶嬤嬤想到這件事情老夫人一直讓人瞞著她們,還不是覺得娘娘不得太子的寵愛麼,所以她才會任由那賤人去勾引太子,老夫人怎麼能如此糊塗!
半個時辰過去了,奶嬤嬤說道:“等會把表姑娘好好地送回方家,我就不在這多待了,得回去伺候主子呢。”
奶嬤嬤所在的私宅是方嫻的一處陪嫁,她比方嫻容易出東宮,所以今兒個便是她來教訓夏婉然。她坐上門外停著的轎子,慢慢悠悠地回了東宮,至於夏婉然現在到底是何模樣,奶嬤嬤一點也不好奇,能從暗室裏走一遭的人,還能有什麼好下場?
夏婉然的狀況的確很糟糕,她在暗室裏度過了半個時辰的折磨,讓她簡直覺得生不如死。
那些老嬤嬤的手段層出不窮,未見血,隻是在身上按了穴位又或是在指尖上穿進銀針,這都讓夏婉然承受了難以言說的疼痛,好似骨子裏有著密密麻麻的蟲子,想要衝破肌膚,得到一個重見天日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