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55章 第五十五章(1 / 3)

“囡囡乖, 不哭了。”

夏妙然抱著孩子在屋子裏轉悠,哄著囡囡入睡,她小手裏緊緊抓著一隻小木馬, 她水靈靈的大眼睛裏盛滿了淚水, 癟著小嘴望著夏妙然, 好似她剛受過天大的委屈。

夏妙然寵溺一笑, 柔聲地給她道著歉,道:“娘不該凶你, 不就是個小木馬麼,囡囡想抱著睡那就抱著睡, 好不好?”

囡囡緊緊抱著手裏的小木馬, 肉嘟嘟的小腿撲騰著,嫩出水的小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聞人翎吃味地在旁唉聲歎氣, 讓夏妙然徹底沒有了脾氣。

哄完了小的, 還要去哄老的, 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娘親的懷抱太過柔軟, 而她的聲音又是那般輕柔舒緩, 囡囡迷迷糊糊地打了個哈欠,她揉揉眼睛,對著夏妙然笑了笑, 夏妙然抱著她哼著小曲兒,在靜謐中帶來絲絲溫馨,囡囡蹭了蹭夏妙然, 哼哼唧唧地說著聽不懂的話,之後漸漸就閉上了眼睛。

魔童終於變得乖順,夏妙然大鬆一口氣。

夏妙然小心翼翼地把囡囡放回了她的專屬小木床裏,半蹲著給她掖了掖小被褥。

囡囡乖巧地側躺著, 手上依舊拿著那隻小木馬,也不知道夢見了什麼好吃的,還在吧砸吧砸著小嘴,夏妙然搖頭失笑。

家裏人都在慣著寵著囡囡,就連女兒現在蓋著的小被褥還是娘最近給她新做的,之前的小被褥被這個小丫頭喜新厭舊給塞進了衣箱裏,所以娘就選了一塊囡囡喜歡的花布,給她做了這條被褥。

夏妙然靜靜看了看孩子的睡顏,她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笑容有多麼的幸福溫柔。

這孩子不聲不響地竟然都長這麼大了,總覺得她還是那個剛出生沒多久的紅皮小猴子,一眨眼就成了個白白嫩嫩的小肉團子。

日子過得可真是快啊。

夏妙然輕手輕腳地起了身,她回眸看著還坐在桌前喝茶的聞人翎,朝他走了過去,二人顯然接下來還有悄悄話要說,所以吩咐采蓮和榴紅好好照看著囡囡,夏妙然和聞人翎則出門賞起了銀月。

後院子裏靜悄悄的,聞人翎提了盞燈籠,半擁著夏妙然,二人的腳步輕快,夜風吹拂,在銀輝中格外輕柔。

夏妙然順著小路坐在了石凳上,聞人翎的那盞燈籠被他放在了石桌之上。

月下看影,燈下看美人兒。

微弱的光芒讓夏妙然的嬌容更甚美感,聞人翎眼底的驚豔沒有讓他藏起,反而毫不吝嗇的讓夏妙然全部看盡。

夏妙然含笑著捧起臉頰,聲音輕輕,好似呢喃般,道:“咱們兩個好像很久沒有這麼獨處過了。”

聞人翎抻了抻袖口,垂眸看著他們兩個人的影子,笑道:“還不是妙妙心裏隻裝的下囡囡?我反而成了個被人冷落的那一位。”

“瞧你這出息,自己女兒的寵你也爭呀?”

聞人翎不滿地輕哼一聲,旋即道:“囡囡的忘性大,那隻小木馬改天你給她裝起來,她手上沒勁兒,那木頭做的多重啊,別到時候累著囡囡。”

說起這個小木馬,這還是楚嘉琛差人送來的,整整做了十二個憨態可掬的小馬兒,隻因為這是囡囡的屬相,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木馬做的太討喜了,囡囡見到這些木馬的時候,開心地坐在地上直撲騰,兩隻小手也特別有勁兒地拍著手,很是喜歡。

聞人翎見到了這一幕,心裏的酸意將他侵蝕,好似剛從醋壇子裏爬出來的一樣。

如果說聞人翎之前還在懷疑楚嘉琛的用意,但楚嘉琛突然說的那句“對不住”讓他肯定了之前心裏的猜測。

這個楚嘉琛果然對夏妙然有著另外的心思,所以前世他在知道夏妙然身亡一事後,那是第一次在聞人翎的麵前喪失了修養,對著聞人翎毫無顧忌的唾罵不止,甚至無數次說起他與夏妙然根本就不配的話。

而這世,雖然楚嘉琛將他的情緒所收斂,但他有時候對夏妙然的關注還是會下意識的表露出來。

聞人翎能察覺到他的心思,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他的那句“對不住”,更像是一種無地自容的窘迫,因為他比誰都要清楚聞人翎和夏妙然之間的感情,可是楚嘉琛經曆過前世夏妙然的身亡,所以才會對這一世的她有著更多的留意。

感情是世間最難掌控的東西,你以為你能將它徹底降伏歸為己用,但它卻很狡猾,選擇了蟄伏,一旦讓它尋到了好的機會,就像是致命的毒藥,讓你無法存活。

隻是讓聞人翎沒有想到的是,那一日後,楚嘉琛再未出現,連聞人翎他都不曾再見。

如果不是聞人翎時不時的在朝堂上聽聞了太子和楚嘉熙的困境,他真的以為楚嘉琛這個人已經在京城裏消失。

而今日送來的這些小木馬,也是楚嘉琛消失一個月後第一次的出現。

“瑾瑜,這個慧寂不是個普通人吧。”

夏妙然想起今日她見到的那兩個沉默的護衛,他們的氣勢和自己曾經見過的護衛不太一樣,冷硬煞氣,倒像是一把見過血的利刃。

聞人翎驚歎夏妙然的敏銳,輕輕一笑,望著她,說道:“的確不是個普通人,他和楚嘉熙是兄弟。”

“啊!?”夏妙然瞪圓了杏眸,這雙眸子在此時,簡直和囡囡一模一樣。

聞人翎豎指抵唇輕噓,說道:“這件事也是我後來發現的,妙妙小點聲,別讓風聽見了。”

夏妙然悶笑捶了他一下,嗔怪道:“就會調侃我,說的好像風兒能告密似的。”

她在京城的這段時日裏,也不是完全的雙耳不聞窗外事,她管著鋪子,又有陸翹和鄰裏跟她閑聊,所以對京城的一些事情還算有個了解,正因為如此,她更是好奇聞人翎剛才那句話是何意。

她這麼想著,也就這麼問了出來。

“幾位皇子都是一直在京城從未出去過,也就是三皇子是從江州回了京城,所以那位慧寂到底是哪位皇子呀?”

夏妙然覺得她在說皇室的事情,所以這聲音不自覺地就放低,但她又擔心這樣說話的語氣會讓聞人翎聽不清楚,所以她往旁邊靠了靠,雙手抱著聞人翎的手臂,紅潤的唇瓣劃過了他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