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致遠的軍隊訓練有素, 在數量上也遠勝於禦林軍,加之幾架火炮的威脅,禦林軍首領顫抖著將手上的武器丟在地上。
“禦林軍受奸人欺瞞, 差點釀成大罪, 請陛下恕罪。”
向楠從樓笙南身上搜出羽林令,是一塊纂刻著“羽”的鐵質令牌,他將其高高舉起, 環顧大殿:“羽林令在此, 全體禦林軍聽令, 所有人即刻退下 , 聽從奸人, 所有人罰一年的俸祿。而你……”
禦林軍首領低著頭, 不管是什麼懲罰他都認了,隻求不要禍及族人。
“就……罰你兩年的俸祿吧。”
向楠知道這件事也完全不能怪他們,畢竟羽林令在姓樓的身上, 但威信還是要立的。
“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剛剛還是愣頭青的禦林軍們齊刷刷地半跪效忠, 然後整齊劃一地走出了金鑾殿。
這場血腥的戰鬥才總算是落下幃幕, 向楠把樓笙南綁成了個粽子, 從他的身上搜出了不少的瓶瓶罐罐, 打算到時候直接交由宮中的太醫去辨認解藥。
他從一開始就沒指望著姓樓的能大發慈悲解了沈帝和幾個皇子的毒,唯唯諾諾求他隻是為了降低警惕性, 好和容致遠裏應外合。
想要什麼東西, 他可以自己爭取, 絕不求助於他人。
不過這也要感謝容大將軍不計前嫌, 原主那麼對他們一家,他還願意幫自己。
還有容笙,也多虧了他, 才幫他拖延了時間,不然等到自己都被禦林軍拿下了,估計局勢也不會再逆轉了。
向楠把手中的瓶瓶罐罐丟給躲在柱子後的太監手裏,吩咐他去交由太醫院。
幾個侍衛上前,拽住樓笙南的兩個胳膊,準備將人帶下去。
向楠凝視著對方紅腫的麵龐和腫起一個包的腦袋,心裏快意非常,揮了揮手,示意趕緊將人帶下去。
卻在下一秒手腕感受到了掣肘,樓笙南在昏迷中竟也無意識地拽住了他的手腕。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向楠毫不客氣地將人的手指一根根掰開。諷刺一笑:“帶下去。”
因為擔心容笙的傷勢,向楠走到人的身邊,將人扶了起來。
少年一身黑,可總有血痕,他的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隻得虛虛掩著,觸手幾乎都是骨頭,沒有幾塊好肉。
向楠有些愧疚,幾次受傷都是為了自己,這次從北荒趕回京城,傷肯定也還沒好全,舊傷添了新傷,希望以後不要落下病根才好。
“容笙,你……”
向楠的手被少年虛虛挽著,少年麵色蒼白,唇被鮮血染成鮮豔的紅,他低低出聲:“陛下,讓我靠一下……”
“好嗎?”
語畢,他虛虛的靠了過來,卻隔了一指寬的距離,明明沒有靠上,少年唇角卻露出了滿意的笑。
“謝謝陛下。”
他身上好多血,太髒了,不能弄髒陛下。
隻要這樣,他就已經滿足了。
容致遠剛清理完現場,就看見這樣一幕,心裏思緒萬分,他也不是猜不到自己兒子的心思。
在北荒的時候就已經死心塌地,若是哪家的姑娘公子他都可以找人去提親,結成一樁好姻緣,可偏偏……對象是陛下。
除非入宮為妃,可……他的兒子尚未在前朝做出一番事業就要久居後廷,作為父親,他不願。
而容笙他自己估計也是不願的。
他走近佯裝生氣地拉開了容笙和向楠之間的距離,拉著自己兒子半跪在地:“陛下恕罪,小子無狀,不識禮數,望陛下莫怪。”
少年乖乖跪著,隻是眼神卻忍不住跟隨著他的陛下。
“不礙事,容將軍快帶著阿笙下去看看太醫,傷口開裂得厲害。”
向楠哪敢受這個禮,他挽起容致遠和容笙,他打算過幾天就下詔恢複容致遠大將軍的位置,並且也要給容笙一個閑散富貴官,好好養病!
是人誰不喜歡事少錢多的鹹魚崗!
可容笙卻似向楠肚子裏的蛔蟲,像是明白向楠心裏所想,撲通一聲跪下了。
“請陛下允許臣跟隨父親守衛陛下的安康。”
這話就還是要參軍啊。
少年眼神堅定,黑水銀般的眼神亮晶晶的。
“請允許臣保護陛下的安危。”
“好。”
容笙意誌堅決,向楠也沒有辦法拒絕。
真是皆大歡喜,他沒有變成渣攻的傀儡皇帝,反倒是渣攻被他扔進了牢裏,看他以後怎麼威脅自己。
果然,感情都是浮雲!搞事業才是最重要的!
向楠安頓好金鑾殿的收尾工作後,就去看了看沈帝和他的幾個哥哥。
太醫拿著手中的白色瓷瓶,神色嚴肅地嗅了嗅,又仔細把了把沈帝的脈,從瓷瓶裏倒出藥丸,喂進了沈帝的嘴裏,仔細觀察,半晌後卻隻是歎了歎氣。
“請陛下恕罪,太上皇中毒已深,怕是已經回天乏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