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亦司知道說不過他,隻能忿忿地磨了磨牙,心裏腹誹不已。
他的這位好友什麼都好,可惜就毀在了這張氣死人不償命的嘴上!
時亦司調整了一下情緒,正準備好好掰扯掰扯一下道理,隻感到戰備車又震了兩下,然後就徹底地停了下來。
時亦司一時愣住,意識過來有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這是終於到了?1
很顯然,這樣漫長的路途下,暈車的人並不在少數。
雖然都是被招兵辦征集進來的,但畢竟還沒有經過過係統訓練,有一部分在覺醒能力前都是家裏嬌生慣養的普通孩子,哪裏受過這樣子的苦。一輛輛車停靠完畢後從上麵下來,一整批的人幾乎一個個都臉色泛白,有些人甚至連路都走不太穩,互相攙扶著陸續來到要塞前的空地上,逐一列隊。
最前麵的幾輛戰備車裏運送的都是像戚閻他們一樣的向導,再後麵的幾輛則是覺醒哨兵能力的新兵。雖然日後正式進入編製後往往需要哨兵、向導共同搭檔完成任務,但是在達維特軍塞訓練期間,哨兵將會統一進入東塔,向導而是要去西塔,所以在集合期間也是各自列隊,由各塔安排的教官來分批領回。
戚閻站在向導的隊列當中,遙遙地朝哨兵新兵的方向看了一眼。
雖然同樣都是近期覺醒的能力,但是整體從體格上來說,那些哨兵們確實比這邊的向導要來得健碩上一些,隻有少數幾個人臉色不佳,其餘人基本上沒受太大的影響,下車明明比他們晚上一些,卻是在幾分鍾前已經列隊完畢了。
戚閻收回視線,轉頭看向緊緊扒在他身上的那人:“需要幫忙?”
時亦司好不容易終於熬到下車,雖然臉色還有些發白,狀態已經好了很多,隻不過途中實在是吐得虛脫,這時候就像是一隻八爪魚直接癱在戚閻的肩膀上。這句話如果是別人來問,他自然會毫不猶豫地點頭,可是出自戚閻之口,卻是隱約有些不太好的預感:“嗯……?”
果然,戚閻再次開口:“我可以向教官申請一下,幫你討個殘障人士專屬待遇。”
時亦司:“……”
眼見戚閻說完真的要行動,他眼疾手快地將人一把拽住:“謝謝,腳不軟了1
戚閻接受得非常坦然:“不用謝。”
“連個隊列都站不好,還來當什麼兵1中氣十足的一聲吼,直接鎮住了周圍亂哄哄的環境。開口的教官臉色嚴肅,教鞭緊緊地拽在手裏,用力一揮,在地上甩出了“啪”的一下巨響:“坐幾天的車就這樣受不了了,進塔後怕是都熬不過幾天。怎麼,千辛萬苦地被招募到這裏,就是為了等家裏人給你們來收屍嗎?你!你!你……還有你!都出來1
被點名出來的幾個人都是腳軟地挨在一起的,聞言瑟瑟縮縮地站了出來,神態惶恐。
然而還沒站定,直接就挨了幾下教鞭。
顯然是真的沒有手下留情,片刻間皮開肉綻。
不說這突然動手的原因,單是這幾下完全沒留後手的做派,看起來多少有些沒拿他們這些新兵當人看了。
時亦司剛剛被戚閻激地站直了腰板,反倒幸免於難,此時心有餘悸地縮了縮脖子,拉了下戚閻的衣角:“之前就聽說軍部裏東、西兩塔不太對付,現在看來是真的埃但是這才剛到,就因為哨兵那邊列隊更快,直接把氣往我們身上撒,也太過分了吧?”
話落,並沒有得到戚閻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