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月的日子顯得舒適又安逸。
大抵是太久沒有享受這樣平靜的生活, 兩個人一在葉縉的故鄉星上落腳,就再也沒有了去別的地方的興趣。後麵所有的行程被皇帝陛下任性地推翻,睡覺、吃飯、到處溜達仿佛成為了這段時間最久遠的主旋律。
幾天的悠閑之後, 臨伊瑟忽然喜歡上了釣魚。
閑來沒事的時候就在頭上扣上一頂防曬帽,支了一根魚竿, 在河邊一躺就是一整個下午。精神體銀狐成為了最佳的移動靠枕,軟綿綿毛茸茸的一團, 安安穩穩地任主人換著舒適的姿勢躺著,等到有魚上鉤的時候小聲地嚎叫一聲提醒, 便可以張開嘴巴,安靜地蹲等著主人用精神力把新鮮魚食揉碎, 投喂風味獨特的魚味大餐。
葉縉來的時候, 遙遙地看到的就是這樣一人一狐無比和諧的畫麵。
然而就在銀狐回頭看到走近的是誰,所有舒適安逸的感覺蕩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是從嗓子口擠出來的咕嚕聲。
一種隱含著威脅與嫌棄的暗示,顯然巴不得讓葉縉早點走人。
臨伊瑟顯然已經習慣了自家精神體的態度, 將防曬帽的帽簷稍稍拉起幾分,在銀狐的頭上輕輕地拍了一下:“水銀,別鬧。”
銀狐低咽一聲, 看起來相當委屈,麵對葉縉的時候表情也更加凶狠了一些。
然後就毫無意外地被臨伊瑟輕輕地踹了一腳屁股:“再凶,扔你去精神圖景裏麵蹲上幾天。”
銀狐的耳朵耷拉了下來,沒再凶葉縉轉身就走, 光看這背影, 多少有幾分氣鼓鼓鬧情緒的味道。
然而還沒走幾步,就被人捏著脖子後麵的軟肉給拎了起來。
轉了個頭,正好跟葉縉四目相對。
這舉動這表情落入銀狐的眼裏, 基本上跟挑釁沒有什麼區別,這讓它第一反應就是伸出了爪子就要撓去,便是被葉縉輕描淡寫地攔了下來。
看著提在手裏的這是巨型白毛團子,葉縉的表情看起來多少有些無奈:“我都跟你家主人好了這麼多年了,身為一個精神體就不能懂事一點?我家雕子伺候你的時候不也挺享受的嗎,怎麼一下床就不認人了呢?”
銀狐的鼻尖噴出了一股氣,低嗤一聲,不屑地瞥開了眼去。
葉縉是真的很久沒被這麼態度囂張地對待過了,奈何這玩意兒偏偏還是臨伊瑟的精神體,在這裏狐仗人勢得跟他擺臉色,他居然真就還不能把它怎麼樣,下手重了怕疼到自家向導,就連想要直接扔出去都得考慮落地的時候會不會摔到它。
葉縉的嘴角微微抿緊了片刻,盯著這隻銀白色的狐狸看了好半晌,憋出幾個字來:“我給你撈魚怎麼樣?”
銀狐身後的尾巴滯了一下,似乎正在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戰,緊繃著後背沒有吭聲。
葉縉繼續補充:“十條。”
銀狐的爪子用力地勾了起來,仿佛緊緊地拽拳,最後終於忍耐不住地對上葉縉的視線,叫了一聲。
成交!
葉縉也跟著笑了一聲,周圍精神波一展,巨大的金雕就出現在了空曠的地麵上。
他將手裏的銀狐丟到了金雕的腳下:“你們先玩一會兒,給你們抓魚吃。”
金雕看起來心情也很不錯,低頭在銀狐的肚皮上輕輕地啄了兩下。
兩隻老大不小的精神力頓時就玩到了一起。
臨伊瑟好整以暇地在旁邊看完了葉縉哄騙小動物的全過程,垂眸掃過葉縉挽袖子準備下水的動作,語調調侃:“這是哄我們家水銀哄出經驗來了?”
“能不哄嗎?”葉縉一邊調整著袖子的高度,一邊朝臨伊瑟眨了眨眼,“要不把這小祖宗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我們辦‘正事’的時候得多礙事啊。”
臨伊瑟半點不吃這套:“水銀要出來礙事,也隻能說明你們家大雕伺候工作不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