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3 / 3)

稀裏糊塗,我們就過去了。要命的是我們還遲到了。到了現場一看,發現我們十個人果然動也沒動,因為對方來了三十個。我和健叔往隊伍裏一站,那頭頓時喊道:“媽的,你們搬救兵來哈。”

然後我估計他們八成是想趁我們救兵沒到先全滅了再說,於是三十個人向我們齊撲過來。我和健叔頭腦一片空白,忙揮刀自衛。然後就是警笛大作。恍惚之中,看見對方有一人倒在地上,再環顧四周,隻有我倆帶刀了。我估計其他八人也是那小學同學給忽悠過來的,大家都是抱著走秀一場的目的來的,唯獨我和健叔是抱著演出一場的想法,連刀也帶了。因為警察很快到了,我也顧不上多想,立刻逃了。逃了大概幾百米遠,我回頭看了一眼,一個警察正站在倒在地上的那個家夥麵前直搖頭。我想,完了完了,這下殺人了。

我倆很快逃到了街上。我說:“完了,人死了。”

健叔直跺腳。

我問:“是誰殺的?”

健叔說:“當時情況那麼亂,誰也不知道啊。”

我說:“肯定是要抓我們倆的,因為隻有我們倆帶刀了。”

健叔說:“那是誰捅的?”

我說:“我怎麼知道?”

健叔說:“那隻能當雙劍合璧了。”

我說:“很快就會封鎖碼頭火車站機場和路口了。”

健叔說:“我們分開避一避,有機會再聯係吧。如果我被抓到了,我就說是我幹的。”

我熱淚盈眶,說:“放心,抓不到的。如果判個‘正當防衛’,說不定隻要關個幾年就出來了。”

健叔說:“本來是群架,沒什麼自衛的。而且現場就我們兩個帶刀了,很明顯是謀殺,一般都是‘立即執行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我驚慌失措,說:“那隻有去外地躲躲了。我們不要回家了,很快家裏就要被控製了。”

健叔說:“我想和我老婆打個電話。”

我說:“不能打。你女朋友肯定勸你自首的。”

於是我們兵分兩路,往外地趕。

一路上,我很擔心被當場抓獲,然後被電視台做成專題片。回頭想想,這事情是多麼不可想象,自己的一生居然就這麼完了。唯一的希望就是不讓抓到,然後等二十多年,等到過了刑事訴訟期,我就能回到家鄉了。關鍵是我肯定那一刀不是我砍的,但我不能說是健叔砍的。或者當時大家頭腦都發熱了,結果屍檢報告說一共被砍了兩刀,我一刀健叔一刀,那就徹底完了。我想起象棋比賽裏的平局,頭皮發麻。

經過輾轉,我到了出市的檢查站,果然已有很多端著衝鋒槍的武警在那裏一部一部地檢查車輛。我想,這下肯定出人命了。我異常鎮定,決定自首。我相信,在事實不明的情況下,我如果自首,很有可能會被寬大處理,判個無期。

我堅定地走上前,對最前麵的武警戰士說:“你好……”

話沒說完,我就被推到一邊。戰士說:“對不起,我們不能接受采訪。”

我說:“我不是采訪,我是……”

戰士繼續說:“我們正在執行任務,請不要妨礙我們工作。”

我自首失敗,隻好鬱悶過境,搭上去往陌生地方的長途客車。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而此時,我和健叔都沒有話說,透過玻璃看到有三部消防車結伴開過。肯定是什麼地方著火了。我看見最遠的地平線處燒得通紅。我說:“難道是從火車上看到的那家煉油廠燒起來了?”

健叔說:“笨蛋,那是夕陽。”

十一月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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