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3 / 3)

我大腦“嗡”一聲,思維停頓了大約五秒種,原來這家夥並不知道盆腔炎的由來。我覺得不能打擊到這麼淳樸的人,我說:“盆腔,是人的一個地方,也稱之為口腔。盆腔炎就是說,口腔發了炎。”

同桌說:“哦,就是牙齦腫痛。去把牙補了,盆腔炎就好了。你們這裏就是瞎搞事,口腔炎就是口腔炎,還要說學名。”

我笑笑說:“是啊,人家小姑娘,可能嘴饞,結果就盆腔炎了。”

同桌問:“那萬一我跟她搞對象,我會不會也盆腔炎啊?”

我說:“你放心,注意衛生就不會盆腔炎了,你抵抗力那麼好。”

同桌說:“哎喲,你說得在理,關鍵是抵抗力。看來我還不能馬上就把她帶家裏去,我爹身體不好,一看她來了,肯定抵抗不住,要傳染盆腔炎。我爸一得盆腔炎,我妹妹、我姐姐、我娘,都得得盆腔炎。”

我一本正經說:“是啊。你要讓她積極治療啊。”

同桌說:“對了,我還有個問題要問你,啥叫流產?”

我早預料到他要問這個,說:“流產,就是因為流行性感冒而產生的後遺症,盆腔炎就是其中一種。”

同桌想半天,若有所思道:“哦,這姑娘抵抗力真是不好,俺就沒有流產過。”

我說:“是啊,你身體真結實。”

同桌說:“這姑娘真要好好照顧。”

我說:“是啊。你自己看著辦。”

後來的幾天,我同桌魂不守舍,期待著能再次和那個姑娘不期而遇,終於,居然被他等到了這一天。一次我們下課早,去食堂吃完了飯,正當我們收拾東西要走,突然發現“盆腔炎”正端著吃的到處找座位,而周圍早就坐得滿滿的了,隻有我同桌旁邊還能坐一個人。在我們忐忑不安的等待中,她終於在我同桌旁邊緩緩坐下。

頓時,我同桌沒有任何要走的意思,但也不能在飯桌上坐著不動,於是,他居然撿起之前啃過的雞骨頭又慢慢啃了一遍。終於,我感覺到我同桌要說話了,但是我有不祥的預感,都不敢看向他們,隻好悶頭吃飯。

我同桌手裏抓著骨頭,嘴角還掛著一顆飯粒,深情看著姑娘,半天沒說話。

這氣氛感染了周圍所有人,除我低頭吃飯外,大家都抬頭看著我同桌,連姑娘都不解地看著他。

我同桌憋紅了臉,用帶著外地口音的普通話說:“同學,你盆腔炎好點了沒有?”

我將飯噴了一桌子,還好我這次噴飯的範圍大、波及麵廣,所以在一定程度上替我同桌緩解了尷尬。

我同桌不知所措地站了起來。

我看著我同桌的可憐樣,突然覺得自己很低級趣味。雖然在之前我一直覺得再低級的趣味都要比高級的悲傷更加有存在的意義,但是我發現今天我將這兩者完美地結合了起來。我覺得“盆腔炎”要發飆了。

結果“盆腔炎”哭著就離開了。

從那天起,我的同桌從以前的名震體育圈變成了名震全校,甚至是兄弟學校。走在路上,大家都以瞻仰勇士的目光來觀賞我的同桌。與此同時,我同桌的各種以前的言論都被翻了出來,成為大家談論的話題。

很自然的事情是,我同桌終於弄明白了流產和盆腔炎是怎麼回事。周圍人問他如何無師自通的,同桌說上網查的。

於是全校又流傳了開來,原來那家夥會上網。

當然有很多人持懷疑的態度,覺得這肯定是說我同桌會打網球或者排球。之後網球給否定了,因為大家斷定我同桌是買不起任何網球拍子的,所以他說的上網肯定是打排球的上網攔截。

於是大家奔走相告:“勇士原來會打排球。”

然後我同桌就有了另外一個綽號--“男排”。

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男排”和“盆腔炎”是學校裏最風光的一對人物。雖然這兩人隻見過一次,說了一句話。而那句“同學,你盆腔炎好點了沒有”,成為了大家見麵打招呼的熱門用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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