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3)

到了大榮,連電視機都沒開,我們就睡了過去。這次我們居然睡了兩天。在睡的過程裏,我們輪番醒來又輪番睡去。我做了無數個夢,這些夢在我至今的人生中重複出現了很多次。這說明我是個無聊的人,過著毫無新意的生活。我能想起自己的這些夢境--

我一個人跑在我國北方和蘇聯的交界處,旁邊是巨大的輸油管道。這是一條隻能容納對向兩車的路,周圍全是大雪,但是奇怪的是,路上卻沒有任何的積雪。在路左邊一百米的地方,有一片巨大的沒有葉子的樹林,樹上也都是白雪,但是到達樹林的那一百米居然是青草地,奇怪的是也沒有任何的積雪。我在路上不停奔跑,還時常看看左邊的樹林。樹林一直往山坡上生長,而白雪皚皚的山坡則整齊得像被切過的奶油蛋糕。一列火車在山坡上的鐵軌上隆隆駛過。在夢境裏我隻管跑,絲毫沒有考慮為什麼鐵軌沒有修在平地上而是修在山坡上這樣現實的問題。我跑到太陽漸漸下山,周圍毫無變化的景物漸漸變暗。而來來往往的巨大運輸車輛絲毫不能讓我害怕,似乎它們也沒有比我快多少。我問心無愧地跑在車道上,而迎麵過來了很多部綠色的軍用卡車,卡車後麵裝著巨大的武器,都是直指天空的導彈。很多導彈上麵還寫了一行字“氫彈,小心輕放”,並且在下麵標了英語“LIGHT EGG,LIGHT PUT”。太陽正在慢慢下山的時候,突然周圍又亮了起來。

這時候,太陽說了一句話:“不好意思,我忘記了現在是極晝,我不應該下山的。”

我沒有理會,繼續向前奔跑,沒有絲毫疲憊。

突然,我跑到一個長滿葡萄和青藤的地方。那裏出現一個穿白衣的漂亮姑娘。我問:“你是蘇聯方麵的嗎?”

那姑娘說:“不,我們離開那裏很遠。我們在吐魯番,你看看這沙漠。”

我轉頭一看,但還是在中蘇邊境,周圍還是雪林和輸油管。

姑娘說:“來,我帶你去吃好吃的。你累嗎?”

我說:“我不累,我還要跑。”

在這對話的過程中,我還是在快速奔跑著。但是,我想不起來姑娘是如何始終麵對麵地和我說話的。

終於到了一張巨大的桌子麵前。桌子上放了很多美味,有各種動物的香噴噴的腿和我喜歡的水果們,還有沾了奶酪的、一個就有草莓那麼大的巨大葡萄幹和一個就有蘋果那麼大的巨大草莓和一個就有西瓜那麼大的巨大蘋果。這讓我很期待看到我最喜歡的西瓜究竟有多大。姑娘輕輕依偎在我肩上。

我說:“姑娘,不要這樣,我們才剛剛認識。

姑娘和我分開了。

我說:“姑娘,不要這樣,既然做了就做到底。”

姑娘又依偎在我的肩上。

整個過程裏,我始終圍繞著桌子不斷地奔跑。

周圍的輸油管、雪山、沙漠、葡萄、青藤、卡車、武器、樹林、公路還有有個臉的太陽不斷地閃現在我的視線裏。

我拿起一隻巨大的雞腿,放到嘴邊,剛要咬一口,夢就醒了。

這個夢從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做,一直做到蘇聯變成俄羅斯還不停歇。

還有一個夢是講我在上海開車,突然出現很多人對我說:“你知道不知道一個叫德日班勒的地方在哪裏?”我到現在還不明白我在開車的時候他們是如何問我這個問題的,但是總之是問了。我說我連人民廣場都不知道在哪裏,何況德日班勒。

他們突然間全都變成了穿著袈裟的僧人,對我說:“上海有一條很小的馬路,叫德日班勒路,這路短到隻有幾百米。進馬路大約八十米,有一所小房子,那個小房子就在右手邊上,那是德日班勒在上海的辦事處,裏麵有一個病人,叫德日班勒。我們熬了一碗雞湯,你把這湯親手給德日班勒,德日班勒的病就能好了。否則,嘿嘿。”

“嘿”完這些,人都不見了,而我正在德日班勒辦事處門口。門口很小,就是一扇門,但是這門連同走廊突出於周圍的建築物有十米,且四周都是刻字的店。我想這附近有這麼多人要刻字嗎?穿過十米的長廊,就是一間會議室,穿過會議室,就已經在蘇州的一個園林裏。我再進會議室的時候,發現裏麵躺了一個人。這人對我說:“你來遲了一步,我已經死了,你到旁邊的店裏給我的墓碑刻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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