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道打了個哈欠,並不在意之前的事,記憶清清楚楚。
感覺很奇怪,仿佛他漏喝了一口孟婆湯,哽在喉嚨裏不上不下。
係統不肯放棄:“這隻是一個遊戲,賭約而已,我輸了,但之前沒有賭注,所以不算。”
衛道不介意它耍賴,就著石頭躺下來:“嗯。”
過了好幾天。
係統想到了新的辦法。
它的數據庫裏有記錄,人類在受到長時間的痛苦折磨後會不由自主地放棄堅持,這種時候的人類最容易暴露內心。
它也不需要衛道暴露內心,隻要衛道答應它去執行任務就可以。
於是係統製作出了一具人類的身體,像個一比一大型手辦,容貌出眾,黃金比例,肌肉分明,線條流暢。
它強行把衛道塞進去,提前給這具身體規定了活動路線和行為模式。
這一片全是高危區。
有人的地方,人類饑不擇食。
沒人的地方,植物食肉,動物攻擊性強。
凡有敢亂闖者十不存一,想離開的人無不九死一生。
而至今沒有一個完整活著離開的人。
身體的活動路線是係統精挑細選出來的危險線路,必須經過人群。
而這裏的人可不是什麼相親相愛的好鄰居。
餓得要死,人也可以吃。
隻要是個能上床的,拖過來就用。
是不是人無所謂,長得不好看也無所謂。
要是長得好看,看起來還有很多肉可吃的,那就是眾人爭搶的對象了。
搶到手是吃是用,就看他們心情了。
係統對此信心滿滿,就衛道現在使用的這個身體,他用了最敏感的痛覺神經連接,保證衛道即使是不小心走在路上劃出了一條小血線,也會痛得不得了。
衛道是沒有控製身體的能力的。
但他能感受到跟從前活著時候差不多的感覺。
單這一方麵,還算美好。
痛苦對他沒什麼用處。
確實很痛,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但他早就死了,不是嗎?
死人是不在乎這些的。
更何況是衛道。
他每天都會出去走,用這具身體出去,仿佛自己還是個活著的人,又或者,仿佛沒有身體時還是靈魂的狀態,放鬆極了,看得係統莫名有點嫉妒。
它偷偷連接過身體的感受,不僅聞到濃鬱古怪的惡臭,還有難以忍受的各種痛苦喊叫求饒聲。
尤其是痛覺,它查了一下,如果是一個正常人,在這種痛覺的幹擾下,根本不可能麵無表情,也不可能悠閑自在。
甚至,對於某些人,這樣的痛苦足以讓他們心甘情願求死,或者痛死。
可是衛道就不是這樣。
難道撈過來的不是個人嗎?
係統不由得開始自我懷疑。
而且每天衛道出去轉悠,那些餓得眼冒綠光的男男女女都會一擁而上。
他們把衛道扒皮拆骨,吃的滿嘴流油。
它還擔心過衛道會不會因此瘋狂。
但衛道就跟沒有感覺一樣。
走到森林邊上,衛道就跟飯後散步似的,搶奪身體的控製權走到更深處去,轉了幾圈,才帶著慘不忍睹的傷走出來。
但他就是不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