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說,這是為了讓那對夫妻感受到還有更悲慘的人生,這樣他們就會覺得自己過得還不錯了,也許會把那個一號留下來再養養。
不用養成年,隻要大一點,不那麼容易死就行,真養到成年,他們可能先死了。
衛道躺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像一條努力翻身的鹹魚怎麼都不能進到水裏去。
係統看著他,感受到一種敷衍。
衛道還是起來了,在那對夫妻麵前轉了一圈。
他們是想趕走他的,一動手,發現自己的胳膊還沒衛道這個身體粗,就憤憤不平地收手了,抄起自家的掃帚,那是一根從長得還不錯的樹上折下來的花枝,花掉光了,綁上撿來的布條,可以用來掃地。
地上總有垃圾,不能完全清理幹淨,雖然他們不能在一個地方待很久,但也不能老跟老鼠蟑螂一起睡覺,渾身的舊傷一下雨就痛,大點的垃圾好掃,所以才帶著這個東西。
安慰劑一向是很有效的。
當他們看見衛道的臉色滿是麻子和疙瘩的時候,震驚了,看見衛道衣不蔽體,露出的皮膚都流膿流血爛得不成樣子,手裏的東西都掉下來了。
他們連忙撿起來,轉身就回去了,砰的一聲關上門,用後背牢牢抵在門後,試圖把門關緊,用自己覺得很小聲但其實大家都能聽見的聲音說話。
“怎麼突然來了這麼個人1
“他的病會不會傳染1
“他要是一直在這周圍晃悠,我們得一樣的病,那可怎麼辦?沒有錢去看病了。”
“再看看吧,要是他等會還不走,我們就一起哄他1
他們這麼說著,還偷偷摸摸從門縫裏往外看,看見衛道轉過頭看過來似乎想找他們討東西,露出惡狠狠的表情,壓根沒想起來他們隔著一扇門,衛道是看不全他們的臉的。
衛道扯了扯袖子,一身的衣服一下子就垮了,捉襟見肘不說,那幾片好不容易連在一起的布料,就剩下幾根線還牽著了,搖搖欲墜。
那對夫妻就看見衛道身上的肋骨,條條清晰可見,皮膚上有老人斑一樣的東西,還有各種淤青傷痕,滲著血黏在衣服上,撕開的時候,他們簡直不忍直視,想起自己從前也有這樣的情況,一時感同身受,張大了嘴。
衛道一瘸一拐走遠了。
他們才回過神來,把破舊的兩扇門板從手上卸下來,出了一手心的汗水,門板那塊的顏色都變了。
“那個孩子現在丟出去,肯定要得病的,活不了。”
“那怎麼辦?”
“那個人比我們可慘多了,咱們多養一個,再堅持堅持?”
“他可就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咱們不行。多一個少一口。”
“你說得對,誰死不是死?要是留了他,咱們就得一起餓死了。”
他們還是要丟出去。
隻是時間往後延了。
這不行,治標不治本。
衛道問:“怎麼辦?總不能真讓他們丟出來。
我是不會養的,養小孩子都惡心,還要養活一個嬰兒?
你想我死就幹脆點。”
係統還想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