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道從地上站起來,許弋下意識伸手過來想扶他一把。
衛道似乎沒站穩,就往後晃了一下,躲開了。
許弋是猶豫過了,他一把抓住衛道的手腕,絲毫不嫌棄衛道現在渾身上下髒兮兮的裝扮和皮膚,力氣很大,手也抓得很緊。
衛道咳嗽了一陣,也不急著掙脫他,反而順勢借著他的力道站穩,抬眼看他問道:“你認識我?”
許弋的眼睛有點紅,很輕微的紅,顏色也淡,隻是衛道看見了,有點心虛。
他一字一句地說:“認識。”
衛道朝他笑笑,不肯承認:“可我不記得自己見過你。”
他問:“你是不是認錯了?”
許弋搖頭失笑:“跟我走。”
他認得衛道,相信自己不會認錯,也絕不願意就此放手。
他願意忍受一次又一次的離開,也不會在下一次相遇時,放棄追尋和靠近。
即使每次的事實都告訴他,這種追隨注定沒有結果,他也不願意讓人從眼前溜走。
從前做不到,現在做不到,以後,他總能求一個團圓美滿。
沒有人是天生的失敗者。
許弋更不是。
他也從來不是個無私者,他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他知道,如果真有命運注定他不能保護好大哥,他也不會遠離。
即使因此大哥會一次又一次,也許是真的失憶,也許是裝作不明所以想要撇清關係的樣子,想要躲開,也不能了。
即使因此大哥不能好好活著,那又怎麼樣?
他才不管。
大哥耍猴似的把他玩得團團轉,他裝乖賣巧,大哥一樣要走,那幹什麼還要小心翼翼?
隻要把人好好安置,讓他不能突然消失就好。
衛道裝作驚慌失措:“哎哎哎,你要幹什麼?”
許弋拉著他往外走,聽到問話,停下腳步,轉頭盯著衛道看了一陣,目不轉睛地說:“回家。”
衛道衝他笑了笑:“你這樣的大人物怎麼可能跟我這種人有交集?別開玩笑了,還是放了手讓我走吧。”
許弋繼續拖著他走,有問必答:“很久之前就有交集了。”
衛道開始掙紮,他可不想跟許弋走,就當從前那個人死了不就完了?
那可是一勞永逸的辦法,多好啊,可惜了,這小兔崽子不配合。
其實真讓他跟著許弋走,他是很願意的,有吃有喝,錦衣玉食,珍寶美人,豪宅大院,誰不喜歡呢?
他知道許弋現在跟之前不一樣了,了不起了,但看許弋,還是跟看個小孩子差不多。
畢竟,他可是看著許弋長大的,不管許弋多大了,他都比許弋大。
做個穩壓他一頭的長輩,很合理。
衛道假哭嚎道:“你放開我,我不要去做人體試驗!我不跟你走,我不回去,你要關小黑屋的。”
他撒潑打滾,恨不得就地學驢。
許弋慢條斯理地安慰道:“大哥還是省省力氣吧。我來的時候,就沒什麼人,現在更沒有了,喊破喉嚨也沒有人來救你的。”
衛道收聲了,咳嗽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