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艾倫能夠感受到老師看著他的溫柔目光裏, 自始至終都充滿了關心與嗬護。
來自屬於老師真實的情感, 總會讓他意識到自己能夠健康平安的活在這個世界上，是有多麼的幸運。
“這樣看起來……不就是現在的我大獲全勝啊？”他笑著說。“我可以被老師養大, 還活得這麼幸福……真是太好了。”
無論老師和他的母親是有什麼交易, 那是他們之間的協議。
以老師的性格，他不會和菲裏德那樣……為了能夠達成自己目地，可以毫不猶豫使用令人無法接受的方式，去進行不擇手段的處理。
而老師就隻會直接讓對方開出願意妥協的條件……這種你情我願的事情，艾倫怎麼可能責怪老師？
更何況, 他的老師從小對自己十分疼愛, 用心照顧養育著他, 期待他能夠平安健康的成長。
現在艾倫反而會心疼老師因覺得對不住自己, 處於內疚不已的心情中難以自拔。
身為自幼被老師寵溺長大的自己, 根本就沒有責備老師的資格。
“艾倫……”
銀發賢者目光微微一動, 來自弟子暖心的話語，消退了他內心的痛楚。
這孩子還是老樣子, 總能輕易察覺到自己不安的情緒, 用他的溫柔自然地進行藉慰。
他最初害怕弟子如果知道了真相, 看向自己的目光會不會出現譴責與憤怒。
從格雷拉姆來到坎貝爾大陸的時間裏, 他看了太多來自生命裏那因為血緣而反目成仇的例子, 這讓他很擔心……幾乎成了心結。
可現在他的弟子卻告訴自己，他認為被自己養大, 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艾倫……
銀發賢者低語道。“吾真的很愛你……”
“嗯, 我知道。”
黑發青年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連同聲音裏都充滿了讓人足以暖化的溫柔。
“老師，我也愛著你，你永遠都是我心中不可被取代的家人。”
在艾倫的心中，如果非要排一個分量最重要度的順序，沒有人可以超越大賢者。
對於年
輕的前勇者而言，無論他打算啟程去什麼地方冒險也好，獨自隱居一年不過是想要放鬆心情。
他終究會回去，天島是他的故鄉，更是他的家……那裏有老師在。
隻不過結局可能是自己繼續單身一個人孤零零的回去侍奉老師終生，又或者有幸能夠遇到自己喜歡的那個人，帶著對方一起回去侍奉老師。
當然，要是老師願意，艾倫也很希望老師能夠住到萊茵村裏和他共同生活，隻要老師感到高興。
“…家人嗎？”
低聲重複著對方給予自己的定義，大賢者沉默了數秒後，視線落在了弟子的臉上。
他的小艾倫從來都是這樣，會坦然的表達自己對他的重要性，也知道該怎麼消除自己的不安。
明明他才是年長者，結果這麼多年來……自己倒是在很多地方，反而被艾倫所照顧著。
他的弟子總能夠毫無怨言去包容著自己任性糟糕的多麵，一直努力適應屬於自己由於靈魂分裂後，性格所出現的各種異變。
無論銀發賢者變成什麼模樣，在艾倫的麵前，他都是對方最重要的老師。
盡管是當初龍族的友人告訴自己，想要被艾倫所時刻惦記，那就讓自己變得不靠譜起來，這樣在意自己的弟子就會變得很靠譜，也無法輕易放下他。
格雷拉姆嚐試去那麼做，可結果到最後……自己反而更加依賴艾倫了。
“艾倫……”
“嗯？”
“如果，吾不想隻……”
格雷拉姆話到嘴邊時，卻又及時停下了。
他不僅是想成為弟子的家人，也不願意隻被弟子當做……老師看待。
可同時他很清楚，艾倫雖然動心了，但他一直被封印的情感遲遲未能意識到這點，更不可能明白他的愛意。
甚至被弟子所在意的那個人，不是自己。
隻要想到會有其他人得到艾倫的心，能夠擁有他，被他所愛……光是這個念頭就已經讓他快要無法控製住自己，想要殺掉那個人的衝動了。
艾倫敏銳差距到從老師身上散發的殺意，不禁擔心地問道。“老師？”
“…不，沒什麼。”
強行抑製住自己失控的狀態，大賢者也回以一個笑顏，其中卻透著苦澀的味道。
“恩，好，如果這是你的願望……吾會替你實現的。”
雖然他有種衝動，很想去詢問艾倫真正的心意，隻可惜……這種事情得留給本體去做。
現在的大賢者不過是一個害怕被弟子拒絕，更擔會失去弟子關注的懦弱男人罷了。
“老師？”
艾倫看了老師一眼，他注意到老師的表情在刹那間變得有些悲傷，可很快又消失不見，這讓他更擔心了。
“你不舒服嗎？”
“…沒什麼，我很好。”
銀發賢者不想在弟子察覺到自己的異常，主動將話題轉開了。
“艾倫，吾知道你還有其他的疑問需要解答……不過，你內心的其他疑問，吾並非直接的經手人，無法進一步為你解惑。”
“畢竟吾當初隻想把你藏好給養大，而能夠讓你如此順利成長到這種耀眼地步——菲裏德才是促成結果主要的原因。”
“你想要對付的家夥，大概也隻有他能夠找到消滅對方的真正辦法……”
“他比吾有用多了，吾……”
“老師！”
艾倫難得主動打斷了自家老師的那充滿自卑的話語，他十分認真地說。
“或許菲裏德的確很強，又能夠做到很多事情。但我不認為他比老師你還要厲害，也……至少，在我四歲之前，我的世界裏隻有你。”
聽到這裏，大賢者不由得呼吸一頓。
他忽然很想親吻他心愛的弟子，想要讓艾倫知道他內心潛藏已久熾熱的愛意。
可最終，銀發賢者也隻是低頭親吻了黑發青年的額頭，伴隨著眼中落寞的神情。
他不再說話，隻是靜靜再次擁住對方，艾倫也任由他抱著。
……這樣就好了，讓他在多享受被小艾倫所維護，需要的感覺吧。
“老師，為什麼你會在暗元素的門後世界？”
當艾倫離開了老師懷抱後，他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疑問。
“明明你是光元素的親和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