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南深也從另一側上車,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看著女人低頭係著安全帶溫婉的側臉,啞聲開口,“昨天我沒回去,生氣了?”
言晏剛扣好安全帶,手指搭在上麵聞言不由收緊了些,長發擋住了半邊臉垂落到手指上,看不清神情。
言晏抬起頭來看他,溫靜的五官裏眸色黑白分明,似不在意的笑,“是因為什麼值得我生氣的原因嗎?”
七月份的天,車內開了空調也不會感到熱,反而彌漫出一種沒有溫度的涼。
言下之意就是,那個原因如果會讓她生氣她才會生氣,如果是無關緊要的,她也沒必要生氣。
聶南深眸色逐漸暗下,薄唇微微抿起。
言晏就這麼看著他,臉上除了笑容更是沒有多餘的表情,就像是在靜靜的等著他的答案。
車內的安靜就這麼持續了幾秒,聶南深俯身過去就在她額上落下一吻,薄唇貼在她的肌膚上,嗓音溫柔而深情,“下不為例。”
言晏斂著眸,沒有躲開也沒有多餘的動作。
下不為例……卻不肯給她個解釋嗎。
她閉上了眼,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唇角扯出幾分自嘲的笑,“好。”
她再計較,又能計較出什麼呢?
他們已經這樣了。
男人的吻從眉心一路劃過她的臉蛋再到唇角,低沉的嗓音性感黯啞,“一起吃午飯?”
“好啊。”她也回答得雲淡風輕,“可是你下午不用上班嗎?”
聶南深最後一下親在她唇上,才戀戀不舍的離開,坐回位置發動車子,“上班也需要吃飯。”
言晏看著窗外,手指順了順長發,明顯的心不在焉,“哦。”
車子開到附近的一家西餐廳,到了之後她才發現聶南深提前就訂好了位置。
訂的是包間,安靜又有格調,窗戶外的風景也不錯,再壞的心情也很容易被這樣的環境所影響,更何況她的心情也沒有多壞。
服務員拿著菜單上來,言晏打量了一下這家的裝修風格,然後支著下巴看著坐在對麵的男人,一臉的笑容可掬,“所以,聶公子這是來賠罪的嗎?”
這個時間點像這樣的餐廳包間根本不是臨時訂就能訂到的。
聶南深低頭點著菜,也沒有否認,挑眉笑道,“你認為是,那就是。”
她放下手臂,坐得端正,“我認為不是呢?”
“那就是想你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頭也沒抬,自然而然,言晏看了一眼捂嘴偷笑的服務員,撇了撇嘴角,別過臉就去看窗外的景色,臉色不由緩和了許多,嘴角也勾了些弧度。
事實證明,不管什麼樣的女人總是喜歡聽情話的,不管是真是假,最起碼聽起來好聽。
點完菜之後服務員就退了下去,沒多會兒菜就送上來了。
現在已經差不多快到一點了,言晏低頭開始切盤子裏的牛排,為了方便,她提前把披散的頭發用膠圈綁了起來,露出幹淨的臉蛋和弧度優美的脖頸。
聶南深看著女人安靜吃東西的模樣,墨色的眸裏逐漸布上不明顯的晦暗。
拿起刀叉一邊切肉,一邊似不經意的提起,“剛才聽你同學說,在學校覬覦你的人不少?”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言晏切下一塊肉放進嘴裏,說這句話倒不是她自戀,而是和聶南深在一起之前她就一直有不少追求者,雖然後來他們在一起的事有不少人都知情了,但也總有那麼幾個不死心死纏爛打的。
更何況別人追她那是別人的事,她管不著,最多的就是不理會,所以也一直沒放在心上。
於是她自動將聶南深這句話理解為男人的占有欲作祟,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調笑道,“不過聶公子身邊覬覦你的女人應該也不少哦?”
聶南深蹙眉,“我身邊的女人就你一個。”
“怎麼會,”言晏挑了下眉不置可否,言笑晏晏不大認真的道,“像聶公子這樣的不管是工作上還是應酬上,應該都會有不少女人動心的哦。”
之前就出了一個杜甄雅,不過被她打回去了而已,誰知道後麵還有沒有誰招惹上來。
聶南深凝著女人調笑著而淡然的臉,臉龐輪廓的線條被勾勒得緊繃但不明顯,眸色沉冷幽深,過了一會兒才道,“婚禮的事,我已經讓人去準備了。”
言晏正在切著盤子裏的菜,聽到這句話動作遲緩了一下,心跳猝不及防的漏了一拍。
抬起頭時,男人正在動作優雅的吃著東西,好像是突然想起這件事的提起,又好像是經過深思熟慮後的決定。
她舔了舔幹澀的唇,伸手去拿水杯,漫不經心的道,“不是說等我畢業之後再舉辦?”
他眉目沉靜,“你明年的這個時候就畢業,現在準備頂多也就提前幾個月,不影響。”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應該感到高興的事,她卻覺得心底一陣沒由來的不確定。
早就知道會有這天,領了結婚證,住在一起,互相也見過了長輩,接下來理所應當的應該舉辦婚禮,他們之間的發展一切順其而自然,和別的普通夫妻也沒什麼區別,也不需要有區別。
言晏端起水杯正打算喝一口,視線不經意就落在握著水杯的左手上,手指白皙纖長,幹淨而沒有佩戴任何飾品。
她放下杯子,沒有理由反對,於是道,“好啊。”
反正對於他們來說的一場婚禮,也隻是走一個形式而已。
一場飯吃得很安靜,偶爾聶南深會詢問她的意見想要舉辦一個什麼樣的婚禮,她也隻是隨口道了一句都可以,交給他來辦就好。
對於婚禮她沒有什麼要求,也用不著多盛大多隆重,請幾個關係好的朋友過來就好。
直到不知道他們談到哪個地方的時候,男人放在桌上的手機開始響起,才打斷了這一問一答的對話模式。
聶南深拿起手機,看了眼屏幕眉頭皺了皺。
但還是接起,語氣淡漠,“什麼事。”
對麵是梁元的聲音,語氣沉重言簡意賅隻有一句話,“鬆老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