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的九月二十一號
淮海市
整個城市經曆了一場震動之後,似乎有些什麼東西變了,可是又看不見抓不著。
一切卻又是向著好的方向在發展的。
臨近下班的時間,公交車站還沒有人流湧動,隻有零零散散的幾個老人,一邊嘮嗑,一邊等著公車。
他們的歸途,或是幾個朋友聚一聚,喝喝茶,
或是去哪個新開是市場逛一逛,看看有沒有什麼便宜的東西,
又或者是趕著回家,去參加晚上的那一場廣場舞。
沒有一個人和於蘭一樣,她沒有——歸途。
於蘭拄著拐棍,慢慢悠悠的找了一個靠著窗口位置,一隻手扶著椅背,一隻手用力的抓著拐棍,慢慢的坐了下來。
等坐下來之後她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像是做了一件十分吃力的事情一樣。
微微的調整坐姿,想把後背靠在椅背上,
然而於蘭卻做不到,她後背已經不在筆直,彎曲的弧度和椅背像是在訴說著什麼?
也許,隻有於蘭自己才明白這些意味著什麼。
於蘭輕輕的把頭靠在車窗的玻璃上,似乎這樣能給她找到一個支撐點,又似乎隻有這樣,她才能看見窗外那飛逝的景色。
一路上,伴隨著夜色一點一點的籠罩著城市,聳立的高樓從每一個窗口都透露出的光芒中告訴這這座城市的人們。
它還沒有迎接夜色,它還在提供著光明,隻是這光芒有些刺眼。
因為它像是一隻不知疲倦的巨獸。
公交車停靠在時代廣場的麵前,靠近的時候已經傳來了喇叭的聲音,洪亮中帶著一絲絲的刺耳。
站台已經有人在等著了,像是一場狂歡,但是卻每天都重複著這樣的狂歡。
車上的老人慢慢悠悠的下車,於蘭還聽到其中的幾句閑聊。
“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出來了?不在家過節?”
伴隨著帶著濃厚抱怨的歎氣聲,那人說道:“過節,小的早早的就吃過飯了,跑去玩去了,大的,加班,過什麼節。”
這一番話似乎引起了人群中的共鳴,互相附和著嚷嚷著:“那可不是,都忙,就我們這群老姐妹不忙。”
車上的人陸陸續續的下車,隨著車門的關閉,於蘭也慢慢的聽不到那聲音了。
於蘭抬眼看了一眼夜空,漆黑的天空看不見幾顆星辰,唯獨有一輪明月掛在夜空中,柔和的撒下月光。
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圓,隻是她沒有辦法照亮小區裏那一扇扇窗戶。
除了於蘭之外,車上最後一位乘客下車之後,司機沒有著急發動車子,透過鏡子看了一眼靠在窗邊的於蘭
“大娘,您到哪啊?”
於蘭轉過身,看了一眼司機的方向,不太看得清人,但是能感受到司機得一絲絲擔憂。
“月老祠現在還在嗎?”
於蘭有些不確定得問道、
司機幹脆的應了一聲說到:“那當然是在的,就是現在都沒什麼人去了。”
“那可是真的可惜了,多好的一個地方。”
司機哼了一聲回道:“是好地方,我小時候就住這邊,能不知道這地方好麼?”
於蘭提起一些精神:“你說人怎麼都要向著別處跑呢?”
“能為啥,都想去闖一闖,到頭來還是家裏好不是!”
於蘭仔細回味其中的話,嘴角微微的翹起來。
“是啊,家在,才是好的,現在她沒有家了。”
淮海養老院
“老太太人呢!”一聲帶著怒意的女聲傳來。
三三兩兩的護工圍著一個中年女人,焦急的解釋著什麼。
女人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看著圍著她的護工
“好!非常好!”
說完就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110嗎?這裏是淮海療養院,家裏老人在療養院失蹤了,我要報案!”
張海燕打完電話,淮海療養院的負責人就出來了,一臉苦大仇深的說道
“張女士,我們這邊一定全力配合,請您先冷靜一下。”
張海燕轉過臉,盯著眼前這個有點油膩的中年男人一字一句的問道
“冷靜,你告訴我什麼叫冷靜?”
張海燕的聲音由於情緒激動,一下子提高了好幾度。
“你們療養院把我媽給我弄丟了?讓我冷靜,我報警不冷靜?”
中年男人擦了下額頭的冷汗,
尷尬的說到:“誤會了,我們這也不是在積極的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