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炒飯(1 / 2)

周一

早餐:米粥,蘿卜幹(亞洲超市的小包裝)

午餐:學校餐廳

晚餐:學校餐廳

周二

早餐:清湯雞蛋麵

午餐:學校餐廳

晚餐:學校餐廳

周三:

同上

周四:

雞蛋吃完了,培根炒麵

午餐晚餐同上

周五:

夜裏,沈莫似乎夢見自己的胃舉著一把刀對自己說:“如果你再讓往我這裏塞披薩我分分鍾剖腹自盡!”

沈莫說不清自己是笑醒了還是囧醒了。

清晨,外麵大霧彌漫,不遠處的燈光變成了橘色的幽影,潮濕的空氣讓人覺得身上的每一個關節都在迅速地生鏽僵硬,似乎下一秒就會吱喳作響。

沈莫在健身毯上輕鬆地劈了個一字馬,修長的腿前後擺成一條優美的直線,像是波濤襲來時候,天際間筆直的分界。

一邊做著上身伸展動作,她一邊還在背著上節法律基礎課上教授講述內容的梗概。

外麵天色昏暗,濃重的霧氣像是隨時能凝固成為固體,像是一整個世界都被隔離在外,隻剩下這個燈光明亮的小小房間。

寂靜,沉默,與世隔絕的環境,似乎特別讓人能回想起過往。

比如此時的沈莫。

她曾經在一座不僅霧氣彌漫而且結構玄幻的城市裏呆過一段時間。

那是她記憶中難得的從身體到心靈都輕鬆愉悅的時光。

在華夏大地上,菜係的劃分並不僅僅是依靠地域,口味、民族、習俗都可以成為劃分的依據。

其中最令人覺得味道豐富又記憶深刻的,當屬川菜。

味多、味廣、味厚、味濃是大概可以用來讚美川菜的變化多端,但是不入其地,大概誰也想不到,那個溫暖又潮濕,秀致又爽直的地方,究竟蘊藏著多少令人驚奇的美味。

酸甜苦辣鹹鮮香,川地人偏偏要在裏麵生生紮進一個“麻”!此間八味,在這個神奇的土地上衍生出了整整二十多種味型。

沈莫是從陝地入的川地,在陝地她先後跟幾位大廚學習白案手藝,每天每夜地和麵團打交道,從餃子到餅到麵條,一入川地,頓覺整個人都被解放了出來。

川菜內部也自分派係,被當地人稱為:上河幫,下河幫,小河幫。

上河幫又稱蓉派,那些大廚們恪守規矩,手藝世代相傳,要求的調味精湛,用料考究,味道傳統。在那裏,“傳統”是一個非常重要地判斷美食的標準,很多外來的廚子在那裏折戟,因為不夠傳統,所以不夠美味。但是這樣對傳統的堅守也讓一整座城市充滿了對食物的尊敬和自豪,名門林立,全民愛吃,是無數廚子提高廚藝的天堂。

沈抱石聯係了一位姓黎的故交好友,用家傳的鮑魚烹飪手藝交換他教會沈莫二十道正宗川菜。

與上河幫相對的是下河幫,一樣的味型,一樣的食材,因為不一樣的氣質演化出了截然相反的另一種美食態度。多變、求新風氣讓下河幫曆年來新菜不斷,兼之又能和各大菜係融和借鑒,隨著新菜的在全國的推廣,下河幫成了聞名全國的川菜代表,風頭蓋過了上河幫。

對上河幫和下河幫之間的事兒全然不知的沈莫先是在下河幫的地界兒裏呆了三天,三天九頓飯吃了五種完全不一樣的回鍋肉之後,她對下河幫變化多端可以自由發揮的做菜態度大感興趣。於是,她第一次自己主動出擊找了一位蒼蠅館子的老板學廚藝。

那個姓黎的大師被她完全拋到了腦後。

直到三個月之後,上河幫領軍人物,黎端清老先生親自出馬把她拎到了自己家的廚房裏。

現在想想,白天坐著在樓宇間神出鬼沒的公交車去館子裏當小工,晚上在渝地的夜市上賣小吃,一邊賣一邊吃自己同行的,偶爾入了深夜再去吃一頓麻辣火鍋,日子過得粗放又簡單,麻麻辣辣,清清爽爽,正如下河幫菜係的別名:江湖。

一菜一格,百菜百味……每道菜和每個人都有獨立的性格和姿態,就像性格多樣的人們湊在了一起一樣,就有了江湖。

沈莫突然覺得自己餓了,強烈的饑餓感衝擊著她的內心,就算在腸胃裏填了十萬斤披薩也完全無法抵消這種空虛。

幹脆,換身衣服,她拎著錢包去了24小時超市。

超市裏的東西可選的不多,買了雞胸肉、黃瓜、豌豆、西紅柿,接著又買了一打雞蛋。

新買的保溫飯盒這次能派上用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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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啊,不是隻有周末才會有這種撒旦的誘惑麼?”邁爾斯頂著一頭亂發從床上掙紮著爬起來,隨便抓一件套頭衫就跑到了廚房。

“我昨天晚上三點才睡覺!上帝啊……真香啊。”走到餐桌前麵,邁爾斯一臉嫌棄地倒了一杯咖啡喝了下去。

“我很驚訝你居然知道自己幾點回來的?邁爾斯,我警告你,以後我每天都會十二點鎖門,而且會帶著耳塞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