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照顧徐老爺子,晚上帶著蘇仟去省城的大街小巷尋覓好吃的,這座古老的城市裏很多的吃食都已經延續了好幾代,比如扒蹄或者烤全羊,還有各種特色的美食。
蘇仟吃的大呼過癮,左手肉串右手油旋兒的生活簡直不能更幸福,哎呀,跟著小夕出來雖然辛苦了那麼一點,但是果然是有成群結隊的好吃的在等著自己呀。
徐老爺子身體的恢複情況還算良好,白天當著人的麵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壯漢偷偷跟蘇仟說老爺子夜裏總是翻身,大概是睡的不太好。沈莫也注意到,隻要每次在有人開門的時候,老人不管有沒有在睡,都會眯著眼微微抬起頭又把頭低下去。
沈莫知道他想見誰,即使在被自己的兒子這樣傷害了,他大概還是想再看一眼的。
他們都沒有告訴徐老爺子他們把徐寶樹怎麼樣了,徐老頭自己也沒問自己是怎麼被救出來的,但是看見這樣心灰意冷又有那麼一點點小期待的的徐老爺子,沈莫還是自己跑了一趟果林鎮。
就是在那個用來關著他親爹的廢舊的院落裏,徐寶樹已經沒吃沒喝地被關了四天,麻將館的那群人簡直是的照著一日三餐的次數來揍他,心情好了就給他一口剩菜,心情不好就連踢帶打——不過這些人的膽子都沒他大,沒敢真正把他往死裏折騰。
財帛動人心這句話,他自己這次也結結實實地體會了一把,那些人從他的行李裏麵發現了一千塊的現金之後就堅定地認為徐寶樹肯定藏了更多的錢。
說起來也是徐寶樹自己印證了什麼叫“不做死就不會死”。為了讓他們把他放出去,他自己說自己還能弄到幾萬塊錢,這群人自然不相信徐寶樹被放了之後就能給自己錢,誰會相信一個對待自己的父親都可以這麼喪盡天良的人呢?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更堅定地相信徐寶樹的身上還能壓榨出油水。
就在這個時候沈莫來把徐寶樹放了出來,此時他的外表已經醃臢得和他的內心一樣了。
女孩兒把他拖到河邊讓他把自己清理幹淨,然後給了他一套幹淨的衣服,這幾天的“監禁“生活已經把徐寶樹的膽子都嚇破了,此時別說逃跑,麵對這個女孩兒的時候他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了。
沈莫領著他坐上壯漢開的車,上車之前捆住了他的手,他也沒掙紮。
壯漢自以為好心地提醒他:“別想逃跑。你現在這個樣子,跳車基本就是個死。”
徐寶樹沒說話,經過了先是內心豬狗不如再是生活豬頭不如的這幾天,他在精神上似乎也已經豬狗不如,畏縮地像是一團隨時能被風吹走的垃圾。
女孩兒看看他現在的樣子,還是忍不住說:“至少,他們虐待你的時候,你隻是身體受虐,徐爺爺被自己的兒子……比你還要慘多少倍呢?“
徐寶樹沒說話。
沈莫笑了笑:“聽說你有一個兒子,你猜我花多少錢能讓他也這樣對你,重病的時候扔進柴房裏,不給吃的不給喝的,任由你的屎尿淌一地……十萬夠不夠,或者二十萬,二十萬足夠你的兒子在南方活的很好,十萬也夠他買個房子安家了,而且,讓你和徐爺爺一個價格,你也是賺了,別忘了,你自己其實一毛錢都不值。“
坐在駕駛座上的壯漢抖了一抖,如果有一天他被人貶低成這個樣子,還是自殺好了,活著的意義都被徹底抹殺了呀!
“這種物超所值的買賣,你猜你兒子會不會答應?”女孩兒的語氣是滿滿的惡意。
剛剛一直沒什麼反應的男人終於悲咽了一聲,痛苦地揪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人真不怕報應麼?
沈莫冷笑了一下,怎麼可能沒有報應,上輩子他不就是因為假湯方的事兒被省城的大廚和魯西的徐家人堵截得如同喪家之犬?
喪家之犬?恩,不管是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那樣對待自己的父親,就是在親手毀掉自己的家。
這樣一想,女孩兒就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不少。
徐寶樹被壯漢拎進了徐老爺子所在的病房,即使已經把身上打掃幹淨了,幾天食水未進的的徐寶樹也讓徐寶樹狼狽地趴在了地上,徐老爺子看著這個如今不敢抬頭看自己的兒子,歎息了一聲沒有說話,有什麼好說的呢?問個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