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元闌忿忿地接過果子咬了一大口,含糊道:“不過是一個很想死一個更想死的區別。”
接下來的時間便一直在咚咚咚的噪聲中度過,直到入了夜,黑化賀元闌又來了,也都還沒消停。
蕭瑾瑤一打眼見他變身了,卻也沒說什麼,丟了個錘子到他手邊,又指了指屋內的車架子道:“你反正癮發的時候手也閑不住,與其給你捆著,還不如找點事做,你就把那木頭當我,使勁鑿就是,不過我先說好,那可是你的輪椅,弄壞了可不給你做第二個了!”
賀元闌恨恨地往她一眼,算你有自知之明。
夜半的山嶺格外寂靜,偶爾可見碧波翻浪的窸窣聲音,銀鉤般的上弦月搖掛天際,周遭點點繁星難爭其輝。
皎皎月光落在木屋,打在四人忙碌的身影上,隻聞得經久不息地叮叮哐哐,林間飛鳥都被擾了好眠。
直至晨風收了夜露,嬋娟躲進霧靄,噪聲戛然而止,群山安靜下來。
蕭瑾瑤扶了扶快斷了的老腰,看著麵前大功告成的嶄新豬圈,頗有成就感,將賀元闌生生拖進廚房,指了指桌上的食材道:“正好,讓陳伯教你做豬食,你就可以開始你今天的工作了!”
賀元闌揉了揉青筋直跳的腦門道:“那你呢!”
蕭瑾瑤拍了拍手上的浮塵道:“我去睡覺呀~好好幹活,拜拜了您嘞!”
說完嗖一下閃得比誰都快。
賀元闌望著連接在廚房後麵的豬圈還有那一堆嗷嗷待哺的豬仔們,氣得都沒話說,認命地在陳伯的指導下燒火煮菜,足足折騰了快兩個時辰才講那一鍋豬食熬煮成功,期間故意把菜板剁得哢哢響,也沒見吵醒那女人。
又瞧著那群吃得噴香的野豬,找了隻最醜最蠢的恨恨道:“你以後就叫鶯娘!”
許是這幾天累壞了,蕭瑾瑤睡得很不踏實,腦海裏接連浮現著她並不熟知的畫麵場景,瞧著又是與那兩位姑娘有關。
彼時正逢乞巧節,學宮裏的皇子們神遊各處,都盼著下學之後立即出宮。
早在前幾日,傾雲宮門檻便已被快被皇子們踏破,一眾十六個皇子有一半都是去找蕭瑾瑤當說客的,無他,全是為了那芙蓉不比美人妝的趙家小姐趙覓芙。
蕭瑾瑤本著來者皆是客,統統不拒絕的原則,挨個麵見了她的皇兄們。
“瑤兒啊,這支珠簪勞煩你轉交給趙姑娘,就說……就說你皇兄我邀她賞月……”
“好的呀好的呀,皇兄放心,定將話帶到!”
“瑤妹呀,這隻玉鐲勞煩你轉交給趙姑娘,就說……就說你皇兄我邀她放花燈……”
“沒問題,一定帶到,皇兄放心吧!”
“阿瑤呀,這隻步搖勞煩你轉交給趙姑娘,就說……就說你皇兄我邀她看戲……”
“絕對完成任務,皇兄且等著吧!”
“……”
直到乞巧節當日,落到蕭瑾瑤手中的禮品早已堆成小山高。
蕭瑾瑤捧手笑眯.眯看著裏頭價值連城的物件,不得不感慨道,小伴讀可真值錢!
至於拿錢辦事兒,就且等著吧……
當日一眾皇子下了學就往各宮跑去,換最靚的衫,當最靚的崽。
九皇子蕭景晟著一身流雲絳色對襟長衫手搖著把碧玉折扇,滿頭墨發以血玉緙銀冠束得一絲不苟,立於西宮門前活像個正在開屏的大孔雀,引得周遭姑娘們頻頻駐足,便是走得很遠了還要回頭偷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