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愛也罷恨也罷算了吧(1 / 2)

昏天又暗地忍不住的流星,燙不傷被冷藏一顆死心!苦苦的追尋茫茫然失去!可愛的可恨的多可惜!夢中的夢中夢中人的夢中,夢不到被吹散往事如風!空空的天空容不下笑容!傷神的傷人的太傷心!何必想何必問何處是我家!愛也罷恨也罷算了吧!問天涯望斷了天涯!嬴得了天下輸了她!揮別的種種揮不去的種種,毀不了被淹沒一往情深!忍已無可忍恨不得別人!害人的迷人的癡情人!也掙紮也牽掛也不是辦法!走也罷留也罷錯了嗎!今天涯明天又天涯,狠狠一巴掌忘了吧!……悠揚的琴聲伴著動聽的歌喉回響在整個“東來閣”,繞梁不絕。樂聲中透著股子哀婉蒼涼,更有些許不知所措的茫茫然,女子清婉美妙的歌聲如歎如訴,滿懷惆悵卻又似無可奈何,然沉重卻又堅定的尾音又彰顯出她的倔強和不屈,而那若有若無卻始終貫穿歌聲的一絲慵懶甚至是漫不經心又似暗示了歌者終放下了心結,釋然後做出了最後的決定……內侍陳全剛想吩咐人前去知會王妃恭迎殿下,卻被嬴容抬手製止。嬴容靜靜聽著,向來麵無表情的臉上依然看不出半點情緒,然心內卻遠非表麵看上去的平靜。苦苦的追尋茫茫然失去,可愛的可恨的多可惜!嬴容:嗯,聞灼灼愛我至深,她心正難受著呢!聞灼灼:我的律師事務所啊,我的事業啊,我的遊艇我的超跑,就這麼統統沒了沒了啊!空空的天空容不下笑容,傷神的傷人的太傷心!嬴容:嗯,我向來對聞灼灼不假顏色,甚至大婚當夜還挑剔她笑得不矜持,似乎,我真的大大傷了聞灼灼那顆愛我的心!聞灼灼:我根本就有把握打嬴官司,我聞灼灼才應是笑到最後的那個,可我一死,笑到最後的卻成了苟曉東!蒼天啊大地啊,你們真就這麼見不得我開心?何必想何必問何處是我家,愛也罷恨也罷算了吧!嬴容:夫非夫,妻非妻,難怪聞灼灼感受不到這皇子府是家!算了吧?難不成她這是想通了,打算放手不再繼續糾纏我了?聞灼灼:咳,這皇子府雖富麗堂皇,可還不知能安穩的住上幾天呢,罷了,既來之則安之,活一天算一天吧!問天涯望斷了天涯,嬴得了天下輸了她!變了臉色的內侍總管陳全脊背繃,額頭冷汗嘩嘩:嬴得了天下?那止定是指咱開國的太祖皇帝啊!呃,對了,當今也是經過血腥的七王奪位才坐上了這龍椅,皇後也死了倆廢了一個,娘娘您不會是暗示當今吧?哎喲,娘娘啊,當今天子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您怎能信口胡唱什麼‘嬴得了天下輸了她’呢!您這是出言不敬藐視龍威啊!娘娘,您知陛下容不得聞家女占著這皇子妃的位置,可臨了您也不能拉著殿下一起死啊!忠心耿耿的陳全為自家殿下的安危著實捏了把冷汗,恨不得立時衝進屋捂上聞灼灼的嘴。嬴容目光微閃:“……”嬴得了天下輸了她?聞灼灼在暗示什麼?可於我父皇,同江山相較,女人又算得了什麼!無怪乎嬴容立時就聯想到了他老子,實在是他老子坐擁這天下太久了啊。此時的嬴容並未有爭儲的野心,亦不知,來日,聞灼灼所唱的“嬴得了天下輸了她”竟是一語成讖。待它日登上那至尊之位的嬴容再細細回味著今日這首歌時,卻已是百感交集物是人非。聞灼灼:呃,歌詞就是這樣寫的,同我沒啥關係。走也罷留也罷錯了嗎?今天涯明天又天涯,狠狠一巴掌忘了吧!嬴容:聞灼灼這是在躊躇走還是留,嗯,她知這一走便再也沒了回頭路,她這是下定了決心要走,要把我給徹底忘了?聞灼灼:別再癡心妄想著回去了,身為金牌律師的聞灼灼已經死了!忘記那個你,活在當下,如今的你就是聞世宣的孫女,聞展的女兒聞灼灼!想到聞灼灼非但將琴棋書畫的賣身契交還了她們放了她們自由身,更令侍棋侍畫悄然在外置辦了馬匹物什以及通過聞家不為外人所知的商隊拿到了路引和通關文牒甚至還有北漠的輿圖,嬴容斷定聞灼灼是想不管不顧的逃離京師前往北境深入北漠,此時此刻竟還以歌達意大唱著要將他給忘了,一向淡漠不露情緒的嬴容忽就眼皮子抽,向來麵無表情的臉上起了裂縫,心頭更莫名起了絲酸澀更是不快,本想見聞灼灼的念頭忽就淡了去。“這幾日王妃該有所動作了,程放……”話說一半,嬴容聲音微頓。被點到名兒的皇子府侍衛長程放忙躬了身,靜候著殿下未盡的話,半響沒聽到下文,他抬頭,小心翼翼道:“殿下?”嬴容眉梢挑,月色下清浚的瞳子裏流露出一抹陰鬱色,卻是平靜道:“派人暗中盯著,若是王妃私逃離京,那便拿下!”“謹遵殿下諭令!”程放心頭凜,立時道。見殿下拂袖轉身而去,快步跟上的陳全隱忍不住小聲問:“殿下,娘娘如此放聲高歌全無避諱,是否要提醒娘娘?”緩了腳步,掃了眼院內和廊下在夜風中孤獨搖擺著的宮燈,又看了眼半隱於夜色中冷冷清清的連個門外候傳的下仆都沒有的“東來閣”,嬴容淡淡道:“你去傳我的話,時辰已不早,她病體剛愈,還是早些歇下吧!”得了令的陳全顛兒顛兒的去傳話了。嬴容沒來,聞灼灼似乎既不失望也不生惱,反而是興高采烈的著令侍書打賞了一個金錠子給傳話的陳全。娘娘出手豪闊,陳全白日裏早已見識過了,可還是心有異樣,總覺得娘娘的性子變化有些大,嘴裏則忙道:“這都是奴婢該做的,怎敢厚臉要娘娘的賞。”聞灼灼笑吟吟道:“既是賞了,哪裏還有收回來的道理,陳公公便接著吧。”再不接就是矯情了,自侍琴手裏接過金錠子揣進袖,看著一臉輕鬆笑眯眯的王妃娘娘,陳全真的很想問一句:娘娘您唱得“嬴得了天下輸了她?”到底是啥意思啊?當然,陳全沒敢明晃晃的將心中所疑說出來,到底是嬴容跟前得用的人,便是聞家遭了難,陳全在聞灼灼麵前也一直是禮數周全,此時,臉上掛著謙卑笑容的他委婉道:“奴婢謝娘娘的賞,看見娘娘一掃病容笑容得展,奴婢也著實為娘娘高興啊!就是不知娘娘您因何如此高興?奴婢也好同殿下說說,好讓殿下他也高興高興。”“陳公公啊,我當然高興了,”聞灼灼爽快道,“高興陳公公你不是奉殿下的令捧著毒酒或是白綾送我上路啊!”便是見過大風大浪的陳全也險些撕裂了麵容給聞灼灼跪了:娘娘啊,您話要不要說的這麼直白喲!看著笑容毫無作假的王妃娘娘,陳全心下一歎,道:“娘娘,您可莫說這等玩笑話嚇奴婢了,殿下貴為皇子,您是殿下的妻,與殿下同沐皇恩,自當知曉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呐!”皇帝陛下讓你死,你也得認了啊!聞灼灼心內暗罵一句“老滑頭”,可卻笑眯眯點頭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我懂!”陳全覺得娘娘這璀璨如花的笑容有些紮眼:“……”娘娘您這是麵甜心苦,對殿下心有怨懟?聞灼灼緊接著笑容一斂,歎了口氣又道:“如今我娘家獲罪,聽說不過區區幾日聞家女或被休或‘病故’的已有七八個了,我估摸著啊,接下來還有的多呢,所以呀,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便是真到了那一步,我也不會怪殿下!”陳全:“……”這話讓我怎麼接?聞灼灼煞有其事的抹抹眼,紅了眼眶的她神色已不無唏噓:“其實,我知這些年來殿下他委實也不容易啊!”原以為娘娘對殿下心懷怨恨,不想,人家竟是不怪殿下,甚至還為殿下的艱難處境心有感懷和戚戚然……陳全雖麵上不顯,卻早已不動聲色的將聞灼灼重新打量了一番,看著已換上常服卻依然珠光寶氣像個閃光的金子般的王妃娘娘,心有異樣的同時卻也不得不高看對方一眼。任誰都願意同明白人打交道,而此時的聞灼灼,舉止言行無一不表明她非但想明白了,還穩得住了。雖說娘娘病了一場後脾性大變,可,如此明事理想得通透也是不錯的嘛!想到自家殿下這些年來的不易,陳全心有所觸更起了酸楚,沒人比他更清楚殿下一步步走來的艱辛了。既然聞灼灼想明白且安份於自身的處境,不會再去強求殿下為聞家求情,陳全自也樂得給她個麵子,躬身道:“娘娘明白就好,殿下雖事務繁多可也一直記掛著娘娘的病情,娘娘可還有什麼話要奴婢轉給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