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冬兒查過,那小妾家裏家境貧苦,嫁個活人出去,一年往娘家送不了幾兩銀子,但人死了,能得他們一家人一輩子都賺不來的銀錢,他們還能不答應。
古代女人就這命。
判法也差不多這麼個判法,刑獄大人還算公允,許冬兒沒話說。
但是...
等了一會沒見陳竹青後麵有話,許冬兒迫切道,“還有呢?”
“還有?”陳竹青左右一眨巴眼,一拍腦袋道,“還有就是咱們鏢局出了事故,賠進去兩千兩。”
我白花花的銀子誒!
來不及過多心痛,許冬兒扶著額頭急了,“誰問這事,我問你東家呢,東家怎麼個判法,他人呢,回來沒有?”
“哦,東...東家啊,不知道啊,這上麵沒說。”
“到底不是你自個男人不知道心疼。”懟塵竹青一句,許冬兒將她手裏的判決書拿過來看。
反複看過三遍,上麵隻字未提趙祺。
許冬兒心驚,交代陳竹青去醫館招呼重新開張的事,自己則提了裙子急急來到門外,坐上馬車一路狂奔,去了刑獄衙門。
到門口她沒再像前幾天那般,問衙役趙祺的判決結果下來沒,而是直接道,“煩請二位官差通報刑獄大人一聲,同和堂許冬兒求見。”
兩個衙役對視一眼,賠著笑臉道,“刑獄大人今兒一早告假回鄉祭祖了,沒在。”
這麼巧,還這麼急。
“離清明還有一個多月,刑獄大人怎這早就回鄉了?”
“嗬嗬,刑獄大人家在外郡,路程遠得早走。”
這...
行吧。
許冬兒緩口氣道,“官差大哥,案子已然判決,我夫君是冤枉的,無罪,何時放我夫君歸家,刑獄大人可有交代?”
“這個麼...”
觀衙役欲言又止,許冬兒一人一兩碎銀遞過去。
拿了銀錢,衙役看看四周道,“夫人,跟您說,半個多月前,趙公子剛抓來刑獄衙門那晚就被知府大人帶走了,不在咱們衙門裏頭。”
!!
許冬兒大悟徹悟。
難怪前幾日公堂上,她幾次三番要求趙祺登堂,刑獄大人都充耳不聞,置之不理,原來趙祺人根本不在刑獄大牢。
刑獄大人交不出人來。
不過,趙祺怎又被知府大人帶走了呢?
許冬兒心惻,“我夫君可是犯了別的什麼事麼?”
“這個小的倒沒聽說,不過您還是找人打聽打聽要緊。”
看兩個衙役的樣子真像不知道,許冬兒也不為難,道過謝又往同和堂趕去。
下車進門,陳竹青和一眾夥計被看病抓藥的人團團圍住。
想去找她商量打聽趙祺的事也不能。
好半天見馮安從人群裏擠出來,許冬兒忙一把抓住問道,“關了這大半個月,今兒頭一天開張怎這多人?”
馮安忙得頭昏,抖抖手裏的藥方道,“您之前讓咱們給城裏百姓義診麼。
這不,他們別家都不去,早上官府封條一揭,他們就拿著藥方往咱們醫館抓藥來了,咱們庫裏的藥材都不夠了。
您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再進點藥回。”
嗬嗬嗬~
許冬兒苦中作樂。
這人呐,果然都是知恩圖報的。
那日她隻不過是對趙祺的事沒信心,想著搞義診為同和堂賺個口碑,到時若在公堂上遇到不公平審判,還能發動發動群眾,求個從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