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將軍(1 / 2)

無疆來時因是借著輕功並未發現在這破廟有何異常,去時手中抱著孩子從大門走出去時一個鬼影陡然飄過,嚇得所有小乞丐一個哆嗦,她點地躍起,一把扯住所謂的鬼影,隻不過是一件白色的破舊袍子,上麵飄著一束稻草,用機關設置,人靠近便會飄起,難怪這破廟會傳出鬧鬼傳聞,耍些把戲為了不讓人靠近而已。

無疆在帳幕後麵時給每個人喂了一顆藥,告知他們十個時辰之內不解就會暴斃身亡,起初他們還不信,但是藥入腹內有種奇異的痛感,雙手發軟,胸口發悶,便漸漸有些怕了。

是以他們跟著出來的時候也安安靜靜,服服帖帖,不敢輕舉妄動。

可此時一個滿臉恐怖疤痕爛了頭皮的小乞丐走在他腳邊,他覺得惡心極了,看著心煩,偷偷瞅了一眼走在前麵的無疆,抬起腳,想給他踹遠點,可就在腳要觸及到那個孩子身體時,一把尖刀驀地從前方飛來刺入他腳麵,連著血肉直接釘到地麵,疼得他整個臉部扭曲,卻因被點啞穴發不出一點聲音。

“我說過,不許再欺負他們。”聲音從前方冷冷傳來,讓人背脊發涼,毛骨悚然,“如果耳朵無用,還留著做什麼。”

那人嚇得立即捂住耳朵,不顧還被釘在地上不能動彈的腳跪地求饒,以頭磕地,磕地砰砰作響。

“誰再敢踢一腳,我就砍了你們所有人的腳,要是有一個人逃跑,我就要了剩下所有人的命。”

這句話他們信,眼前這個相貌平凡普通到他們記不住的男人,下手卻是狠,真的狠。

方才從帳中出來,她瞥一眼廟中央滾燙沸騰的狗肉湯,忽地挑起鍋底,巨大的鐵鍋沸著熱湯從地麵飛起,起至人高位置驀地一斜,洋洋灑灑正從趙四的頭頂中央淋灌而下,湯水灑盡之後巨大而沉重的鍋子落下蓋在趙四頭頂,鍋底帶著被火噬烤出的熾熱灼得毛發和頭皮呲呲作響,飄出一股難聞的焦味。

他們知道那是因為方才趙四把半碗湯潑在了一個小乞丐的腿上。

她看著一個小乞丐被切掉不久的耳朵,在寒冷和創傷中化膿腐爛,輕聲問了句是誰,小乞丐不敢指,她徑直走到陳皮麵前,小慈說那人眼角長著一顆巨大的淚痣,問道:“是你對不對?”

那時他還沒被點啞穴,極力否認:“不是我啊,她沒說是我啊,不是我,矮~!!1

話還未說完,兩隻耳朵瞬間被齊齊切去,扔進方才用來烤狗肉的火裏,火燒得很旺,一下子吞噬了他的耳朵。

“我殺人一向都給個痛快,但是對於你們,我不介意多折磨一會兒。”

她說折磨這兩個字時,所有人的內心仿佛蒙上了死亡的陰影。

無疆其實壓根沒心情也沒時間折磨他們,她要趕快看看這些孩子的身體。

那刀釘著腳麵入土三分,三人跪在地上才□□,小心翼翼遞到無疆手上,攙扶著瘸腿到王大狗走得飛快。

靠近馬車處,無疆吹了個口哨,小慈從坡後跑出來。

這是整個車行裏最大的一輛馬車,座位全被拆卸,上麵鋪了一層輕軟暖和的被褥,孩子坐在上麵,仍有些惶恐地進食水和食物,無疆打開藥箱,檢查他們的身體。

十二個男女綁在馬車後麵,被馬車拉著走,他們講不了話,也不敢逃跑,更怕別人逃跑連累自己,不知是害怕還是因為毒藥發作所致,此刻他們內心燒得很。

車內燃著燈火,無疆幫他們一一檢查,吃藥療傷,不過她能做的都是最應急簡單的處理,他們需要的是長久安穩的照顧和調養,他們需要一個強硬後盾。

馬車走向城中,無疆檢查完畢,她靠近那個年齡稍長的斷腿小乞丐:“這裏麵隻你能識字是不是?現在大家都不能說話,也不會啞語,隻能靠你。我會送你們去延武將軍那裏,百姓都說他英勇狹義嫉惡如仇,你到了那裏把你和大家遇到的一切都寫字告訴他,他會幫你們。你不要怕,我會再去找你們。”

天將亮未亮,淩晨的西宣呈現出錯覺般的荒涼,街頭幾盞枯燈挑著,斜撐寒夜。

漸漸有了聲響,深夜狂歡的人還在宿醉,偶爾發出夢中的咕嚕聲,而那些趕貨的擺攤的,上學的上朝的,為了生計為了前程,都已悄然起身。

西宣是一個睡得晚醒的早的都城,也許全天下的王都皆是如此,年少的將軍要起身練劍,求仕的子弟要起身念書,開酒樓的掌櫃要起身打理,賣包子的小販要起身燒火,要在王朝之下混得一個安身立命之所,憑的是才華天賦,拚的是十寸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