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花魁(1 / 2)

“啊!”眾人驚呼出聲,看到年輕公子手中十三把明晃晃的飛刀一時沒反應過來,懵了好一會兒才響起如雷掌聲。

“原來公子才是高手啊!”

“我看這千裏尋爹變成比武招親了,要不先把親給結了,讓這位武功高強的年輕公子陪著一起去還更穩妥安全些。”

“哎呦,你們這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也要看人間姑娘願不願意啊,是不,姑娘,哈哈~”

眾人調笑之間,小慈迅速拿起鬥笠遞到閑心大起高談闊論的西宣群眾麵前,甜甜而笑:“那見證這一切的各位是不是該意思意思,說不定也許以後還能請各位喝喜酒呢。”

圍觀群眾看著這機靈可愛知情識趣的小妹妹,甚是喜愛,不由得伸手從兜裏掏錢。

無疆取下黑巾,對那些閑言碎語置若罔聞,仿佛並未聽到一般,她的視線落於那修長手指的光影之中,仿佛在思考著什麼。

西流轉身拔下木板上的七把飛刀,連著手上的十三把,齊齊奉於無疆麵前,笑得似乎異常恭敬謙和:“多謝小白花手下留情。”

麵對這個總是意外出現而且莫名其妙不依不撓叫她小白花的男人,無疆有些看不透,他對她似乎沒有敵意,他總是對她笑,可那樣的笑同樣叫人捉摸不透。

笑容易迷惑人,是極好的掩飾方式,小時候因一個男子溫柔可親的笑而著了道,開始了被拐賣的生涯,這次呢?難道是自己身上的某些不同尋常引起了他的注意和調查,才這樣以巧遇的方式三番五次的靠近和試探?

她的思索被突如其來的騷動打斷,圍觀的眾人也都紛紛轉移注意力向街尾看去,一群身穿官官服的人似乎正在搜尋著什麼,身後抓著的幾個人大聲叫嚷著:“冤枉,冤枉!”

“發生什麼事了?”圍觀的群眾逮著一個從那邊跑過來的人問。

“哎呀,聽說刑部李侍郎的獨子李敬宇昨晚突然死了,現在正抓凶手呢,凡是跟他接觸過的人通通抓回去嚴刑拷打,沒事就別在外邊晃蕩了,都趕緊回家吧。”

“小慈,我們走。”無疆轉身收拾東西。

“回去了?是否介意去貴社討杯

茶喝?”他笑得禮貌得體,溫文爾雅,似乎提出的隻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小要求。

可還是遭到了無疆的無情拒絕:“敝舍簡陋,恐不適合公子身份,就此別過。”

西流隔著倉皇人群,看著那個遠去的清瘦背影,紙扇輕敲額頭,喃喃自語:“為什麼要這麼抗拒呢?”

無疆和小慈避開官差,往人群僻靜之處行走。

正走著,小慈腳步一緩,抬頭,一雙眼睛清澈而明亮:“炊煙,我昨晚睡到一半醒了,發現你沒在屋裏。”

“我到的時候他已經死了。”無疆知道她要問什麼,並不隱瞞。

聽到這句話,她一直緊繃的小身體才終於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怎麼,怕我殺人?”

“我是怕你惹上麻煩,那個李敬宇是個大壞人,死有餘辜,早就該死了,但是據說刑部查人很厲害,我擔心……”

“很多麻煩都會自動找上門,想避也避不了,擔心也無用,這次的事情也難說。”驀然覺得氣氛過於凝重,她笑了笑,“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怕。”

她的笑從來都不是陽光明媚的燦爛之笑,卻總是能撫慰人心。

兩人從僻靜街道繞道另一條人多的大道之後就不再談論此事,混入人群,人聲囂囂,五色陳雜,充斥著世間的各種味道,包子熱騰騰的肉味,女子嫋娜的脂粉味,在這各式香味之間陡然飄入一絲異香,極淡極淡,卻是冷冽又霸道,無疆驟然回首,一個女子與她擦肩而過,嫋娜多姿的身段,黑如鴉羽的長發,白如飄雪的白紗,遮掩了大半張臉,雖看不清相貌,可那雙眼就讓人覺得這該是個極美極美的女子。

“小慈,你先回去,我有事要去處理一下,你路上小心。”

跟著蒙紗女子,直到她消失在一所高雅的樓宇之間,精致的飛簷,鏤花的窗台,閣樓中流瀉出令人悠然神往的琴音,被琴音繚繞的樓宇中間高懸著三個金色大字。

柳絮閣。

身段柔韌若柳,身世飄零如絮。

西宣第一青樓。

青樓不同妓院,不是簡單的皮肉生意,也非凡夫俗子所能涉足的場所。青樓裏的雅

妓各個能歌善舞,琴棋書畫至少精通其一,你要有足夠的錢,足夠的權,或者足夠的才,才能贏得與心儀姑娘一起吟詩品茶聽琴看舞的機會,這些人一般是達官貴人,文人墨客,江湖豪俠。

不經意間,無疆聽到路人議論:“聽說今晚雲落姑娘要台前獻歌,再怎麼也要去看啊,三個月前雲落姑娘以一首‘染雲之落’橫空出世,一夕之間芳名傳遍整個國都,惹得西宣貴公子幾乎傾巢而出,不惜砸重金求見,竟全都铩羽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