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不是呢?畢竟昨日自己在叢林之中跳躍,便是一不小心,沾上一片半片,也是沒什麼了不起的。
風念念這樣子想著時候,手指無意識的輕輕的理過了自己的發絲。
然後她手指微微一僵。
風念念手指摸到了一片枯葉。
她馬上麵露狐疑之色。
小葉子瑟瑟發抖。
風念念渾身冰涼,隱隱覺得一雙冰冷的目光盯著自己。
她本來想假裝沒看到,可她也個有心機的戲精。那風念念就覺得,如果對方正在看自己直播,說不定反倒狐疑自己的態度。
故而風念念故意大聲說道:“靈竅初現,法陣內尚無活物,不知這片樹葉是從何而來?”
玄天宗弟子頓時有了反應,又滴液又拍符。
如此一番折騰,這片枯葉全無異樣,看著就好似一片普通的葉子。
風念念麵頰也透出了不好意思之色。
她柔柔說道:“是我不小心,過於多疑了些。此物,大約是入陣之前沾染,我卻沒有留意。”
沐風寬慰:“風師妹也是出於謹慎,這樣當然是極好!我等小心一些,總沒有什麼錯處。”
風念念微微一笑,輕輕的嗯了嗯。
她嗯的時候,順手將這片枯葉撕碎。
待玄天宗弟子離開這處空間之後,那片枯葉碎片迅速的融合在一起,重新成為一片完整的葉子。
那片葉子抖抖,下一刻就出現在魔主的手指端。
此刻這片葉子已經化為一片彩色斑斕的蝴蝶,就如此在慕容沉的手指上瑟瑟發抖。
慕容沉嗓音溫柔:“怕什麼?夫人是小心一些,可是不會有人發現你們的存在的。”
這麼說著時候,慕容沉吃吃一笑:“她見過你們多少次了,從來沒發覺有什麼不對。”
那枯蝶穀漫天飛舞的蝴蝶,便是慕容沉手掌間的訊葉。
這些蝴蝶如此飛舞,不止一次出現在風念念的麵前。
比起對人,慕容沉對這些蝴蝶可是溫柔得多了。他這般溫柔和氣,通身不帶半點殺氣。若訊蝶瑟瑟發抖,慕容沉還會紆尊降貴安撫一下。
若說慕容沉最喜歡什麼樣下屬,那就是不用給工資的那種。
訊蝶們戰戰兢兢工作,對慕容沉從無要求,慕容沉自然是愛惜有加。
故而在慕容沉的心中,自己待那些魔人苛刻,本也是那些魔人自找的。
他要壓榨魔人,還需用些心機手段,如此方才能加以奴役。與此同時,自己還要提防下屬反噬主人。
如此一來,慕容沉自然待蝴蝶們更溫柔。
怎麼想慕容沉都覺得自己很講道理。
當這些念頭湧入慕容沉腦海裏時候,慕容沉心裏更忍不住發笑。
可他老婆此刻心情卻越來越凝重。
風念念知曉得越多,心情就越發鬱悶。
當年雪河天女失蹤之後,這靈竅就被那位明火教大修移入蜃樓之境中。
蓋因為那魔頭修為高深,小密探無孔不入。若將此陣置於靈域之中,那麼無論如何,皆會被發現。
可這說到底,也是權宜之計。這歸墟印靠著靈竅送能源,如此也充了幾百年電。
若靈竅停止供血,歸墟印遲早要狗帶。
故而那副白骨也盼望後來有人可以拯救一下世界。
但具體怎麼拯救,那死人骨頭自己也不是很了解。
若將靈竅移出蜃樓之境,必定會走漏風聲。
但那人相信,這世間終究有聰慧重情之人,想法拯救這個世界。
愛,是可以發電的!
正道之光永遠不會熄滅!
再者能撥動玉琴之人,則必定修為不俗。畢竟當初妙緣真君將此物給了這位明火教修士,是讓他攜帶此物,替他尋覓一個有緣人。
便是那具白骨修士自己,也不能撥動這具玉琴。
這有人若能撥動玉琴,甚至能聽到自己最後一抹殘存靈識,可不就是修為高深的驚才絕豔之輩?
有此能為,搞什麼不行呢?
對此風念念隻能表示唏噓感慨。
這位前輩失算了!
他雖然機關算盡,以為可以盼到有緣人,卻不知道世間居然有自己這種偏科生物存在。
不錯,風念念是能與玉琴感應,又能聽到他最後一番靈識交代。
可那隻是風念念的靈識特別的敏銳而已,她跟人實戰就是個脆皮菜雞。
風念念隻善於布陣,方便打輔助。
畢竟她教訓薑綠舟,也花了了一點小心機。風念念不敢自大,自己的缺陷還是很嚴重的。
更關鍵的是,風念念當真想不出自己怎麼能拯救世界!
她穿來才兩年!
與此同時,風念念的腦海裏卻不由得浮起了豐富的聯想了。
她想到了魔域之主,如今那位魔主十分神秘,明明實力超然,卻沒有來搞靈域。
莫非這個人雖有實力,卻是受製於人?
雪河天女死了許多年了,那枚歸墟印卻仍然折磨著這這大魔頭?
難怪魔頭平時也不搞事,這時候魔使卻一個個的跳出來,都是如此凶殘。
不得不說,風念念豐富的想象力居然用對了地方,居然猜得八九不離十!
便是她自己,也覺得仿佛可以說服自己了。
正因如此,風念念的心中驟然生出了一抹焦灼之意!
怎麼辦,這個世界好像當真要毀滅了!請問我怎麼拯救它,在線等?
風念念內心這樣琢磨,心裏雖然難受,麵頰之上卻不好表現出來。
她疑神疑鬼,懷疑自己成為了重點監測對象。既然如此,自己舉止間自然不能露出什麼破綻。
自己雖然優秀,可年紀輕輕,居然讓她去拯救世界,是否顯得過分了些?
這樣想著時,伴隨玄天宗弟子的推進,四周漸漸有些別人的身影。
一開始玄天宗修士是孤零零上路,可他們越是靠近陣法中心,遇到的人也越多。
眾人彼時對視,見到身側活人多了些,終歸是鬆了口氣。
然而與此同時,他們內心也有一種強烈的震撼之情。
眼前靈竅,竟不知曉有多大。如此觀之,當真是令人膽顫心驚!
當年厲元不知耗費多少精力,居然締造了這麼樣一個法陣。若非厲元兵解,此等狂人也許真能統治靈域生生世世。
之前靈竅在外邊看來,已經是一個很大的盤子。豈知他們入內之後,看到的空間也是更大。
之外外部所見,卻也是不及內部萬一。
風念念的心裏卻是十分焦灼,擔心得緊。她就算看到不斷湧來的修士,卻也沒辦法緩解焦慮。
整個世界因為我的弱小而毀滅什麼的,想想都是令人想要哭泣。
這時節,風念念已隨玄天宗弟子的大部隊到了靈竅中心。
風念念不得不再次生出震驚之情,和許多人一樣咿了一聲。
隻因為他們眼前浮現的,乃是熟悉的景色。
這陣心居然跟靈竅外觀一樣,是一個大大的銀盤,懸浮在半空之中。
眾人之前在外部所見,竟然是這陣心的模樣。
若不能進入靈竅內部,誰也不會知曉內裏竟然是這樣子的一副光景。
風念念心跳得也是更快了!
她內心浮起了強烈的不安,知曉陰謀者就在左近,如今已經到了計劃的關鍵時刻了。
這時候,眾人耳邊卻響起了一連串瘋狂的冷笑。
風念念:聽著還有些耳熟。
她和眾人一道,如此順目望去,一道身影頓時映入了風念念的眼簾。
那陣心詭異之極,故而修士們敬而遠之,也不敢上去貿然觀賞做一日遊。
可有人偏不,他就是如此的特立獨行。
隻見薑綠舟披頭散發,坐在那塊陣心之上,眼中已然流淌了一抹瘋狂。
那般表情,簡直是令人不寒而栗。
風念念其實已經見過薑綠舟瘋狂可怖的一麵,也知曉薑綠舟是個殘忍的人。然而不知道怎的,風念念隻覺得眼前薑綠舟越發顯得可怖。
也許薑綠舟從前雖然凶殘,眼中卻猶自有一抹人性。
可是到了現在,薑綠舟的眼睛裏麵已經看不到人性了,隻有血淋淋的殘忍!
風念念的心裏驀然就浮起了一個字!
魔!
薑綠舟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