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旨, 征集天下壯丁開鑿燕國的河,並修各個州郡的官道!”
宣旨之人話音剛落,便有人出來反對:“陛下, 我楚國雖然在這天下獨大,但剛戰後不久,百姓正是要休養生息的時候,臣以為……”
秦雪川端坐在高堂之上,他忽然輕笑了一聲:“愛卿是對朕的旨意有所不滿嗎?”
“是!臣既然食朝廷之俸祿, 就該指出君王言行不正之處,修道開河隻會勞民傷財, 如此天下百姓肯定會怨言紛紛,請陛下為百姓著想?”
秦雪川滿不在意地笑道:“是嗎?朕不僅要修道開河,還要將除了燕國之外的國家全部收攬於楚國疆域之中!”話音剛落, 他就命令在他旁邊的內侍監又記下來一條旨意。
“傳朕令, 召集大軍,將楚國周邊各國收入我楚國麾下,如有逆反者, 殺無赦!”
皇帝話音剛落,朝堂之內再也無人應答。
那些為了大義敢舍棄自己身家性命的人早就不存在了, 除了秦雪川。他坐在高高的堂上饒有趣味地看著下麵站著的所有人, 包括城牆之外, 乃至楚國之外的風景。
楚國皇帝在楚國境內開河修道勞民傷財, 在外征戰四方,中原所有的疆土全都歸處國所有了。
可是如此一來, 百姓怨聲載道,不少人在外稱秦雪川為“暴君”,這樣的皇帝怎麼能讓百姓安居樂業?
朝臣還有各個地方反對他的聲音此起彼伏。別人既然都稱秦雪川為“暴君”, 那麼秦雪川便用自己手中的權利來製衡約束百姓,他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他隻想自己想做的。
“啊咧啦呀,牛羊兒快回家嘞——”
一陣鞭子抽打的聲音響起,草原之上響起了一陣又一陣的回聲,這回聲伴隨著牧羊人的吆喝聲此起彼伏。
帳篷內燒紅了的木炭散發了熱,奶茶剛剛煮好,熱騰騰的散發著霧氣。
這一片黑暗之中,蕭譽覺得自己睡了許久,不……不是睡,他是死了。
他被秦雪川用一杯毒酒給賜死了,秦雪川流放了蕭氏全族,楚國乃至中原大地之上再也沒有蕭氏一族的蹤跡了。
“阿媽!阿媽,他醒了!”
蕭譽感覺到有一股溫暖的氣息灌入了他的肺中,他驀地睜開了雙眼看著四周的一切,他躺在一張羊毛氈上,旁邊站著一個穿著不屬於中原服飾衣衫的孩子。
就當他想要開口說什麼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好像被什麼封住了一般,無論他怎麼努力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而就在這時,有一名穿著獸皮大袍子的婦人走了過來,她滿臉都是如樹皮一般的皺紋,此刻她開口道:“你醒了。”
“啊……呃……”蕭譽想要說出句話來,可是他的喉嚨中仿佛被什麼割開了一般,這種疼痛到他說話的時候便十分強烈。
“先別想著說話了,你的嗓子被人毒啞了,我有辦法能讓恢複,不過還需要好一些日子。”那婦人說話的聲音也像十分喑啞。
毒啞了?
蕭譽聽到這話的時候,眼神忽然黯淡了下去。
不會有錯的,他以為他死前隻喝了秦雪川賜給他的毒酒,那麼毒啞他的就一定是秦雪川!
秦雪川既然這麼忌憚他們蕭家,想要把蕭家趕盡殺絕,那麼他為什麼隻要把他毒啞呢?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為什麼不給他一死呢?
蕭譽剛醒過來就像瘋了似的比劃著——我為什麼會在這裏,誰送我過來的?
“阿媽,他好像個傻子!”小孩子指著那個奇怪的男人說道。
婦人此刻將孩子趕出了帳篷:“別鬧了,去看看你哥哥放羊回來了沒有?”
“略略略——”那孩子衝著蕭譽扮了個鬼臉隨後跑了出去。
那人站起來倒了一杯奶茶放到蕭譽麵前:“我們是從一輛破舊的馬車上發現你的,在你的周圍還有很多死人,都是中原人。不過你也死了吧?”
蕭譽聽到她說到這裏的時候沉默了一下。
“因為我們是從你們中原裏所說的棺材裏發現你的,棺材蓋剛打開,你就有氣了。這是蠱毒,或者是蠱術……這時我生平第二次見到這種奇跡。”
她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訴了蕭譽。
蕭譽越發的不解……或許此刻他心裏對秦雪川的疑惑大過了恨,他不明白秦雪川為什麼要做這一切,既然要讓他死,既然要定蕭氏族人所有的罪,為什麼又要讓他詐死,把他送到這裏來?
不!不是秦雪川想把他送到這裏來的,運送他的人被襲擊了,所以他才會到這裏來的。
“這裏是哪兒?”蕭譽用手比劃著。
那名婦人說道:“這裏是你們中原所說的邊域,我們的部落叫齊喀什爾部。我看到出來,你的身上有數不清的罪惡,你帶著懺悔的心活過來的,你還有未做完的事情。”
蕭譽聽到他這話後緊握起雙拳來,確實……他還有未做完的事情。
蕭氏流放的族人快要順利到達蜀地了,這一路上有不少人暗中想要他們的性命,所幸他們最後還是活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