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嗜血蝙蝠(1 / 2)

蕭遠回到草屋,見天璣子還沒有回來。草草做好了飯,留了一份給天璣子,自己吃了一碗,就出了門。還是像往常一樣,閑暇之餘便去老月井旁聽曹先生說書。不過今日曹先生卻不在老月井旁說故事了,因為那裏昨天死了人,今日來到了大榕樹下。

蕭遠坐了下來,看那曹先生。

曹先生是個瞎子,六旬年紀,皺紋盡顯,一串飄飄的胡須垂在胸前。隻聽他聲音高昂:“綿綿青山葬祖龍,英雄霸業亙古空。千年黃沙淘不盡,萬裏江山萬裏城......話說當年高祖劉邦在豐西澤斬白蛇起義,人盡皆知,卻不知劉邦乃赤帝子轉生,所斬的乃是天帝之子白帝子。高祖皇帝斬殺白帝子,終於楚漢相爭,西入秦關,約法三章,還定三秦,用張良之計,在垓下滅了西楚,開創了大漢基業。”

講到此處,曹先生喝了一口酒:“有道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那白帝子化作一縷青氣貫徹雲霄,便到天帝麵前狀告赤帝子。天帝念其可憐,準他轉世報仇。兩百年後,白帝子轉生為人,化名王莽,攛奪了赤帝子當年建立的基業,且大肆屠殺赤帝子的後人......列位看官,這場仇隙你們怎麼看?卻不是冤冤相報何時了,得饒人處且饒人......”

正說著,那邊江雪生與阿麗姍姍來遲。蕭遠看他二人並肩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甚是要好,便就沒有心情再聽下去。一個人來到河邊,撿起石子就往水裏奮力扔去,自顧自對自己說話:“這般也好,隻要她開心快樂,我便是去到哪裏,心裏也總算安穩些。”轉念又想起與阿麗經曆過的事情,不禁又濕了眼眸。在河邊偷偷流了一場眼淚,眼看時候不早,忙擦去淚水,收拾心情回了屋子。

眼看入夜,但天璣子仍舊遲遲未回。蕭遠正自焦急,忽聽門外一陣焦急的腳步聲響起,天璣子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到草床上便躺了下去,一句話也不說。

蕭遠點起燈,隻見天璣子一身血漬,嚇了蕭遠一跳。

“師傅!你不吃飯麼?”蕭遠叫了兩聲,天璣子沒有回應,漸漸聽到他鼾聲響起,竟已睡著。蕭遠雖則心中困惑,但也不敢多問,這一夜心事重重,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隻見天璣子坐在床上,望著自己的一身血漬發呆。蕭遠端來熱水,天璣子擦了擦臉,便問蕭遠:“我給你的驅邪符可還在?”蕭遠懷裏一模,向天璣子點了點頭。天璣子道:“這符需見光而發,你藏在懷裏便不起作用了。”說完盤腿坐在床上,閉目養神。

蕭遠出了門,遠遠聽見一陣哭喊聲。

近前一看,村頭的地上擺著三具屍體。這三具屍體與前幾日的又不相同,皆是麵色驚恐,眼珠突出,脖子上有兩個明顯的血孔。隻聽一村民道:“昨夜看到一隻大蝙蝠從天而降,他三人定然是被蝙蝠咬死了。”

“這可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鬧邪了唄!需請高人來驅邪。”

“請什麼高人,雪生就是高人,他不是去外麵學過道麼?”

江衝愁眉不展,三天之內連續死了五個人,這地方一刻也呆不下去。早已打算要遷居,奈何江雪生不同意,就一直耽擱了下來。如今看到這三人死狀恐怖之極,便鐵了心要走。

江雪生也不挽留,他沒有跟江衝一起走,而是留下來接替了江衝的位子,主持村裏的一切事物。眼看到了晚上,大家都格外小心戒備,深怕那怪物會突然降臨。

江雪生組織了兩批人,手中拿著武器四周巡邏,若是遇到情況,便相互照應。

前半夜眼看無事,大家都覺十分困倦,漸漸就放鬆了精神。

蕭遠看了看熟睡的天璣子,心中不禁歎道:“師傅這幾日越來越貪睡了。”當即出了門,借著月光,拿出天璣子給他的歸元訣,靜靜地在院子裏觀看。

隻見歸元訣中說道:心神合一,萬物寧息,篤守靜道,和氣歸元。蕭遠便把這句話想上了半天,也想不出其中之意。再看下麵,寫著一行小小的注釋“至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複,夫物芸芸各歸其根,歸根曰靜,是為複命......”這一段,是出自老子《道德經》裏的一篇言論,其要旨是在思定。蕭遠雖然看不懂具體意思,但是那種感覺便能體會一二。當即學著天璣子的模樣,盤膝而坐,眼觀鼻,鼻觀心,漸漸將周身一切置之度外。

這般又坐定了不知多少時候,忽地抬起頭看看天色,已至黎明。蕭遠反而不覺得疲倦,隻覺得一陣神清氣爽。便向外麵走了出去,打算與村民一起守夜。剛走到一戶門前,忽然一團黑影從天而降。那黑影張開雙臂,便將門口一個打盹的村民輕輕提起,似一隻大鳥一樣向遠處掠去。

蕭遠思慮不及,發足狂追了上去,那黑影在河邊的稻田裏落了下來。時值秋末,稻子金黃,一陣風過,稻浪濤濤,若不細看,決計看不出稻田裏有人。

蕭遠救人心切,也顧不得心中害怕,從路邊抓起一根棒子,便向那稻田裏衝了進去。

跑了一段,前方忽然傳來一陣“咯咯”怪響,撥開稻穗,隻見一個人影,正自咬住那村名的脖子。那村名瞪圓眼珠子,張口欲喊,不知為何卻發不出一絲聲音。蕭遠看得心膽俱裂,打起精神,便向那黑影頭頂奮力敲去,那黑影猛地轉過頭來,張開血盆大口,仰天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