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阮柯帶著蕭遠來到演武場。演武場此際已然人山人海,蕭遠走進場中,隻見數百弟子圍成一圈議論紛紛,有男有女。那圈子中間劍光飛舞,打鬥之聲不絕。
阮柯望到此處,便是興奮不已,拉著蕭遠激動道:“大師姐她們又在比武,我們快過去看看。”二人擠進人群,蕭遠看了看周邊,有穿道袍的,有穿俗家衣服的,便暗想,穿道袍的是正式弟子,穿俗家衣服的便是來行加冠禮了。一不留神,踩到了側邊的一個俗家弟子腳背上。那弟子看著不過十五六歲,尖嘴猴腮,長著一臉絡腮胡子,胸襟半開,露出濃厚的胸毛。蕭遠心中驚異,這人怎的長得像極了猴子。猴子看了蕭遠一眼,見他穿的是俗家衣服,便惡狠狠地盯這他:“新來的?”蕭遠點了點頭。猴子在他後腦勺上拍了一把:“機靈點,小鬼。”
蕭遠不願與他糾纏,擠到阮柯身側。
場中,隻見兩個白衣弟子正在鬥劍。二人皆是背負雙手,對麵而立,一動不動。但二人的仙劍卻在中間來回飛馳,撞得火星四濺,“叮當”亂響。隻見那年長的弟子,口中叫了一聲“破”,仙劍便向對方眉心射去。對方不慌不忙,口中念一聲“歸”,他的劍便飛速回轉,擋住來劍。兩個你來我往,又鬥了七八個回合,眾人漸漸覺得無趣,眼睛卻都盯著西南角落。
西南角落站著一個女子,一身雪白長衣迎風飄動,她的肌膚也是雪白,與那身衣服之白簡直不分伯仲。隻見她長發及腰,發上紮著一條淺黃色絲帶,五官精巧,眼寒秋水,宛若天仙下凡。眾男弟子便是一個勁兒盯著她看,眼睛眨也不眨。
那女子卻早已習慣了眾人的目光,靜靜地看著場中比鬥,冷若冰霜。蕭遠望了她一眼,暗道,當日上山之時,石階上牽著怪馬之人,可不就是她麼?他心中狐疑不定,又暗自想道:“看她的樣子,似是與她十分熟悉一般,卻偏偏一點印象都沒有。”當即又想起芊芊,暗暗笑道:“倘若我的雨兒在此,必然又要跟她比美一番了。”想道芊芊,便就心中惆悵,萬般相思苦楚湧上心頭,縱是天底下如何美麗的女子,在他眼前便都如浮雲望眼,毫無興趣。
卻說場中二人的仙劍在正中相撞,“叮”地一聲,一圈氣流蕩了開來,二人各自退了三步,相互抱拳一聲“承讓”,便各自退回人群。
那白衣女子目光從二人臉上掃過,語氣冰冷:“恰才的比鬥,你們中氣不足,發劍之時往往力不從心,連招之間縫隙甚大。”聽她評論,那二人自是心服口服。原來他兩個不過剛剛學了禦劍之術,到此時尚且不能熟練。
阮柯站在蕭遠身邊,望著那白衣女子道:“那便是我們的大師姐,少有的至道後期弟子。”原來道家修行,分為五個階段,分別是入道期、至道期、聖道期、天道期以及神道期。每一個階段又分為三個小階段,譬如入道期,又分為初期、中期、後期。似北鬥七子這般人物,他們也不過是聖道後期,天道期的人實在鳳毛麟角(譬如七星子一代),至於傳說中的神道期,那更是聞所未聞。
蕭遠開口道:“這般說來,大師姐在所有弟子當中,是修為最高了?”
阮柯道:“也不盡然,她與天璿堂的張全真師兄、天權堂的李歸元師兄、天衡堂的林劍飛師兄、開陽堂的方天師兄,他們在派中齊名,被人稱作是天霞五傑,各有長短,不分強弱。”
“師姐”這時人群中走出個濃眉大眼的青年,他鼻梁高挺,個子高大,英氣襲人,站在前方說道:“恰才比鬥,你天樞堂的師弟收劍慢了半拍,這般算來,還是我天璿堂的弟子勝了。”這青年便是天璿堂弟子張全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