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擰掉衣服上的水,站起來,拋下師美林領導和其他人,徑直朝小區外走去,任由人群在身後歡呼挽留。
穿過別墅房屋之間的幾條路後,來到小區門口,遠遠地,文相聽見身後有師美林的聲音在喊自己的名字。
他沒有回頭,隻是拿起手機,發過去一行字:別追了,以你的腳程,想追上我是不可能的。錢就不要了,我還是學生,對錢不感興趣,如果你們覺得過意不去,記得在我的實習評語上給個滿分。
文相把地產廣告的傳單放在小區門口,又找塊石頭壓上,防止風吹走。而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師美林追到門口,看到壓在石頭下的廣告單頁,隻好悻悻地返回遊泳池邊,告訴眾人說:“他結束實習,已經走了。”
看到遊泳池裏已經被對方咬死,四腳朝天的鱷魚,眾人們才驀然想到一個問題。
師美林的領導說:“這鱷魚是不是被他施了什麼妖法,這麼凶猛,直接把同伴咬死了。”
眾人均是麵麵相覷,一股寒意自腳底油然而生。寒意襲遍全身的同時,另一股更濃的崇拜之情自心底生出,眾人禁不住好奇地想,這少年究竟是什麼人,有那麼多的地方跟我們不一樣。
先前有兩撥人跳下水救人都失敗了,他為什麼就能行?
這少年潛水時間遠超常人,連鱷魚都給他讓路,真是詭異至極限。
部分人把目光轉向了師美林,心想她認識文相,或許能從她的口中了解一二。
師美林看到眾人疑慮的眼神,明白了這些人的意思,舉起雙手說:“我們是小時候的玩伴,隻是後來我家搬家了,已經多年沒見過他。我隻知道他爸媽在十年前就已經失蹤了,他已經獨自生活十年了。”
文相出了半灣別墅小區後,獨自去了海邊,沿著海邊的公路向西,不知走了多久,他看到了深入大海的古城牆遺址,不由得一怔。
此時正值正午時分,陽光明媚,古城牆在藍色大海背景下,顯得低調、灰暗而沉重。古城牆的烽火台邊,有兩株百年垂柳輕輕晃動。兩株垂柳一株自東彎向西,一株自西彎向東,像一對張開雙臂的夫妻,隔空擁抱。
自從父母失蹤後,文相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來過這裏了。
他抬頭看了看那深入大海裏的古城牆,折而向城牆下的台階走去。
公路邊有一輛白色的汽車追了出來,見到正在攀援城牆而上的文相後,停下了來。車裏走出一個穿著職業裙裝的年輕女子,正是師美林。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城牆,最終在城牆盡頭的烽火台前停了下來。
腳下是蔚藍的大海,烽火台左右兩側便是那兩株百年垂柳。
文相褪去衣服,背部是一大片傷口,扯去黏連在傷口上的衣服時,隻感覺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頓時鮮血直流。
“呀,你的背上怎麼受傷了?”身後的師美林率先驚叫起來,“該不會是剛才在遊泳池裏被鱷魚抓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