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淩發現自己失態,連忙放開他,不過卻仍不肯放他出去。
不管怎麼樣,今晚不能讓他睡柴房。
上輩子她不理他,巴不得他離自己遠點兒,甚至趕他去外頭睡。
隔天一早好些街坊鄰居來看新娘討喜糖,看到新郎官竟被踢出新房,七嘴八舌說開了。
鬧得整個程家村人盡皆知,好些人還當麵嘲笑他無能。
任何一個男人都受不住這樣的羞辱,導致程天源更氣她,程家人也都暗自對她很不滿。
這一回,她可不能再犯傻了。
薛淩撇了撇嘴,軟下語氣來。
“剛才我一時糊塗,話說得太過了。咱們已經領證,還拜了堂,已經是正正經經的夫妻了。今晚是我們的新婚夜,你睡在外頭,傳出去得多難聽啊!”
程天源垂下冷硬眼眸,鼻尖冷哼:“你還怕丟臉嗎?早些時候你大吵大鬧,就算有什麼臉,也早就被你自己丟盡了!”
薛淩自知之前太過分,要想他立刻原諒是不可能的。
她壓低嗓音:“丟了就不能努力撿回來嗎?我的臉已經丟了,難道你也想丟?今晚你睡在外頭,真正丟大臉的隻會是你。”
程天源微愣,嘴上不說,心裏卻不得不承認她說得有道理。
整個程家村的人都知道他今天娶媳婦,而且娶的是帝都那邊來的城裏姑娘。
按照這邊的新婚規矩,新人拜堂後就進屋洞房。隔天一早親戚朋友,鄉裏鄉村就會來看新娘討喜糖吃。
若是讓眼尖兒的人發現他新婚夜睡柴房,指不定會傳得整個村子都知道,那得多難聽。
這個臉,他確實丟不起。
薛淩上輩子做了二三十年的公司女總,早就練就了一副觀言察色的火眼晶晶。
見他已經開始鬆動,連忙給他一個台階下。
“反正床那麼大,你睡一邊,我睡另一邊。”
程天源仍是很不屑,淡聲:“既然已經打定主意要離婚,那就不要太多糾纏。我睡那邊木沙發就成。”
她看不起自己,不想跟自己過,他會找機會跟她離婚。
畢竟相識一場,小時候又是街坊鄰居,他不能跟她不清不楚,日後她尋到自己的幸福,也不會讓對方瞧不起。
薛淩聽罷,眼裏掠過一抹黯淡,內心深處卻難掩感動。
都道莫欺少年窮,她上輩子就是瞧不起他太窮又沒遠見,才會在表哥的蠱惑攛掇下逃離程家。
直到幾十年後,她才知道這個男人有擔當責任,最後甚至寬宏大量原諒她,照顧她直到病逝。
這個時候不比以後的花花世界,尤其是在農村地區,女子的貞潔仍被看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