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同微窘,眼神躲閃幾下。
“你——你年紀還小,很多事情都不懂。咱爸他身體偏差,再忙多個幾年就要退休了。毛衣廠的生意也沒以前好了,咱家的錢也就那些了。建了別墅,錢也不多了。如果再分多一份出去,你和我的錢就更少了。”
“呸!”鄭多多罵他,“你特麼就滿眼是錢!跟唐虹一個樣!”
鄭大同生氣了,沉聲:“你懂什麼?!你現在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根本不知道外頭的花費多大!我現在工作一年多了,每一個月工資加補貼也就四五百塊。買幾件好些的衣服,請朋友吃幾餐,錢很快就花完。你沒當過家,不知道錢的重要!咱媽說得對,小異嫁出去,她自然有老公養。爸爸的錢本來就屬於我們兩個的,不應該分多出去一份!”
鄭多多冷哼:“你特麼閉嘴!等我會賺錢了,我一分錢都不管咱爸要!爸為什麼要供我們讀書?為什麼要我們辛辛苦苦去考大學?還不是想讓咱們有賺錢的能力嗎?!老子的錢是老子的,我們長大了就靠自己的雙手賺錢!我可不像你!一心思惦記著咱爸那點兒錢!”
“那點兒錢?!”鄭大同冷冷笑了,反問:“你知道多少?你知道?!咱爸的廠子一年加起來能賺幾十萬,有時候能有上百萬!這兩年雖然行情不比以前,但他手頭的錢仍不少!別墅建起來,至多也就幾十萬。他去年還買了十來套房,加上後來買下來的廠址,那片地也是相當值錢。你知道一萬塊要賺多久嗎?你知道一百萬要賺多久?哼!無知小兒!”
鄭多多冷笑:“你懂,你知道!你什麼都知道!鄭大同,你真厲害!你懂,那就什麼都給你!鐵頭走了,我也什麼都不要,以後爸爸的錢都歸你!***!人家鐵頭十來歲就賺錢存錢,從沒想過靠誰!他一個暑假靠撿紙箱賣紙箱,就把學費給賺了!他比咱們兩個都小,他都懂什麼叫自力更生。你特麼根本比不得他!鄭大同,我瞧不起你!”
接著,他氣呼呼扭過身,甩上房門。
鄭大同被氣得不輕,臉色窘迫翻了翻白眼,叉腰又甩手,最終“切”了一聲,轉身打開大門,甩上揚長而去。
這時,鄭三遠輕輕推開門,臉色如灰。
他身旁的朱阿春淚流滿麵,神色淒然。
鄭三遠眼裏泛著淚光,摟住朱阿春的肩膀,“……對不起,是我沒教好兒子。你放心,我一定陪你找會鐵頭。在我心裏,鐵頭一直都是我的好兒子。”
朱阿春貼在他的胸口,哽咽:“我——是不是該離開?其實,大同有一句話說得對。你們才是一家人,而我和鐵頭是外人。”
“胡說什麼!”鄭三遠搖頭,將她抱得緊緊的,“你是我的妻子,我的合法妻子!咱們的結婚證,藏在櫃子裏的那本紅本子,那可是蓋了章的!國家認可承認的!”
朱阿春淚流不止,一時不知道說什麼,默默掉著淚水。
鐵頭,你可千萬不能有個什麼事……
鄭三遠低聲:“大同要認他的媽,這個我阻攔不了。他們是她生的,這是事實。但我跟她都已經離婚,也沒什麼感情了。這也是事實!阿春,現在你才是我的媳婦。”
朱阿春疲倦不已,低聲:“我管不了什麼,我也沒想要你家的什麼。我現在隻求鐵頭他平安無事,其他什麼都無所謂。”
鐵頭就是她的命,如果他有個什麼意外,那她肯定也活不下去了。
鄭三遠安慰道:“你先不要這樣。鐵頭他自小就很獨立,性子也堅強。而且,他不是小孩子了,而是十六歲的少年郎。即便他去遠一些,咱們也不用太擔心。你放心,我一定會陪你找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