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元曆二千年,又是一年千禧年。
道州各處張燈結彩,煙花爆竹在空中,這家放罷那家來。
這種歡天喜地之時,在道州第一豪族,張家。卻不同於道州市區內外的那般熱鬧,在張家祖堂緊閉的大門之中。
張家當代老祖,張悠之。
將祖宗靈牌前的黃紙分五堆,一前四後,他就這麼跪坐在紙堆前,靜靜的等待黃紙燒盡。
黃紙還剩下些許火苗,仍舊能傳火的時候,張悠之起身,又撰起幾捧黃紙。
先是引著了兩撰,分別擱放在供桌兩頭;接著又是兩撰燃燒的黃紙,分別放在大門處的兩個角落。
薪火相傳的儀式作罷,張悠之轉身背對著靈牌,坐在蒲團上,對著同在祖堂內的小夥子,緩緩說到。
“張冕,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
被喚作張冕的年輕小夥兒,大過年的一臉愁容,有些抱怨,有些無奈地說道:“我確實不會,沒有誆您,您不然再教教我?不不不!我試試!我試試!”
年輕人見張悠之起身從供桌上拿起了一柄桃木劍,氣勢洶洶地向著堂下的他走來,立馬改口說試試。
隻見張冕特別難為情的雙手合十,舉過頭頂,嘴中念念有詞,還不停跺著腳。
“天靈靈地靈靈!各路神仙快顯靈!”
張悠之就這麼手提桃木劍,麵無表情的看著張冕,耐心的等著張冕請神。
反複三遍之後,張冕小心翼翼的泄了一口氣。
不是請下神來了,而是大過年的,這頓打沒到自己身上來,就很值得慶幸。
他叫張冕,從前也叫張冕,隻是不同的是,他這個來自地球的張冕,並非那位道宇道州的張冕。
他們兩在一麵鏡子前相遇,那天,二人都已經十三歲,特別幼稚,默契,鬼使神差的在鏡麵上雙手疊加觸碰。
不同於以往照鏡子,一時間一鏡麵相隔,分不清裏外。
“張冕”去到了地球,張冕來到了道宇。這是三年前發生的事情了。
張冕沒有多想,他生來是個神經粗大的人,他知道自己怎麼想,所以便覺得那個自己會怎麼想,既來之,則安之就是了。
當張冕在道宇熟悉之後,知道了這是一個請神的世界,而且正兒八經是有神仙的世界之後,他更加不擔心了。
因為地球上的父母並沒有失去他這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兒子,反而極其可能擁有了一位超級英雄一般的兒子。
畢竟他來到道宇不會請神,未必那個“張冕”不會帶著神仙一起去地球。
他在地球的朋友少之又少,應該沒誰會發現他與“他”不同。
總之,隻要吃苦的是自己,那麼一切就都能接受。
相比與地球上的生活,張冕根本不算吃苦。
原本,他父親是老師,母親是護士,他就安安穩穩讀書,拿個不好不壞的成績,接著找個錢不多不少的工作,一輩子就這麼過去了。
可如今,他卻陰差陽錯,替“張冕”成為了道宇道州,甚至直接都可以說道宇,第一宗族的後人。
而且張冕花了三年世間,零丁拚湊,好像自己還是嫡係血脈的唯一一人,單傳!
物質條件根本就不用說了,隻是他過來道宇之後的三年,委實挨了老祖張悠之不少暴揍。
倒不是因為他來了這個本不屬於自己的家中,胡作非為。
更不是仗著突如其來的尊貴身份,到市區當中紙醉金迷,紈絝逍遙。
而是,他一直請不下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