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川有信心讓張冕在他眼皮底下受到的傷害,能夠控製在不影響日後修行的精準刻度之上。
動手的是陳湍。
此刻的他有些傷心,卻不是因為他對於陳石陳臣父子二人在平日裏有多麼看好。
他隻是沒有想到家中會出現如此愚鈍的族人,在他眼皮底下,也敢喪心病狂地放手造次。
看來,帶著頤養天年的心性沉寂了太久,人們終究還是健忘的,甚至連自己族人都快忘了,他陳湍是何等角色。
他沒有心情去聽陳臣的一些被洗腦之後的家族抱負。
他更加懶得去聽一位父親對於兒子的愛護,因為那些東西在他看來都是大鬧不清明的狗屁胡扯。
正當陳湍動手,一個無形的巨力,在張冕的眼前,將陳石的身軀開始壓迫,扭曲。
張冕開口了:“陳湍老祖,我能聽聽他倆的動機麼?”
陳湍與陳川對視一眼。
陳臣的禁製率先被解開,但是他能隨著意識自由做到的,隻有開口說話。
隻是直至此刻的陳臣,言語之中依然沒有半點悔悟:“一個廢物!怎麼就配得上少當家的悉心栽培!?隻要殺了這個廢物!張陳之好就能在我陳臣的手中,把張字替換成王字!張家在如今的道宇!早已不堪落魄!老祖,你糊塗啊!
陳臣的聲音戛然而止,重新被封住了口舌,上了禁製。
陳川此刻有意用著輕鬆的口氣,對著以血淋淋的背脊麵對他的張冕問道:“聽出了多少信息?”
張冕忍者劇痛回頭,咧了咧嘴笑道:“再聽聽這位父親?”
陳湍聞言便做。
隻是不同於陳臣,陳湍放開的是陳石的所有禁製。
陳石的控製解除之後,並沒有繼續喪心病狂的對著張冕動手,也沒有與張冕說話的意思。
反而對著陳家人心中至高無上的陳湍老祖,得償所願道:“老祖,我就這麼一個兒子,陳家不缺我這麼一個平常修士。”
陳湍點點頭,在場的陳家族人也都聽到了陳石如此簡單的說法。
乍聽起來,驢唇不對馬嘴。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陳石的屍體就在短暫的瞬息直接,被擠壓成了一個看不出人形的肉球。
此乃陳湍有意為之,虐殺反骨族人,一是因為此刻的陳湍確實生氣,二是因為要殺雞儆猴。
畢竟縱使他陳湍在家族之中地位如何崇高,但他不能保證族人之中,人人都有智力可言。在慈祥的上位老者,從來都不會放棄手段而不用。
張冕不在多言,隻是有意繞過了地上那一具肉球屍體,三步還是分了三步走。
到了陳臣麵前,舉起匕首,低頭沉思回憶了片刻,找準了陳臣之前刺他的方位。
少年的臉上此刻在夜色下,並無半點以往的嬉戲與跳脫。
麵色嚴肅且敬畏。
不偏不倚,不快不慢。
刀身沒入了陳臣的胸間。
陳臣麵容痛苦猙獰,在張冕以及眾人耳旁,卻沒有半點聲音。
張冕的聲音不大不小:“其實,這幾年,我真的很孤獨。所以我很羨慕你,羨慕你有一位願意不問青紅皂白陪著你死的父親。而我,就隻有一位很舍得打我的爺爺。”
鬆開刀柄,轉身走到陳川麵前。
“陳川,你們陳家山寨裏,應該有自己的醫院或者郎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