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爹硬捏著好臉:“行,我來給我家天成提親。”
顧爹和老金頭心裏都咯噔了一下,甚至上一念頭就已經被老金頭猜中了董爹來的目的,好家夥還真是來提親的。顧爹心裏的五味碟瞬間被掀翻,除了喜悅,其他什麼滋味都有。
二人麵麵相覷不知如何作答,董爹十分不耐煩,從腰帶上別下一個錢袋子,在手上掂著說:“喏,定金,這可是八兩銀子,彩禮給你翻三倍。”
老金頭臉幹得透透的,幾個彈指的功夫仿佛有一年這麼漫長,顧爹原本想扭頭一走了之算了,可想想自己一直在退讓屈服,現在連兒媳婦都要讓給別人,自己已經很對不起三郎了,現在還要讓出三郎往後的幸福,自己窩囊也總該有個限度吧,不答應!
顧爹難得硬氣一次,聲音甚至相比往常要高,十分嚴肅的說:“老董,巧了,我也是來提親的,給我家三郎。”
這句話引來董爹陣陣譏笑和數落,甚至最後惡語相向,顧爹反諷道:“錢錢錢,好好的結婚,怎麼到你嘴裏就像是一筆生意?”爭吵開始。
老金頭第一次看到老顧在老董前麵如此強硬,他自己也想剛毅一回,可話一臨嘴又失掉了說出來的勇氣,自己得罪不起,但董家欺行霸市從不把別人當人,自己又怎能把女兒往火坑裏推,無奈之際把決定權交到了女兒的手上,說:“人常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本就不是個遵守禮節的人,我女兒的婚事我想當由她自己決定。”
董爹徹底翻臉:“你他媽的在我麵前說不講究,那我也不講究了,錢就這麼多給你甩地上,人我直接扛走?”
顧爹亦不顧忌道:“姓董的你是來提親的還是搶人的?你別太猖狂了!”
二人脾氣正衝如滾水激冰,被老金頭吼道:“嫁的是我的女兒!不是我!我說的不算,她說了才算,她也不是什麼貨物,不是誰給我的好處多我就給誰!我得為她的幸福著想,我得保護她的選擇,這是我這個當爹的責任!二位的意思已經帶到,收拾好帶來的東西,請回吧!”老金頭不等二人說話,請吃了閉門羹。
屋內的之瑩都已經愣住了,董爹沒來之前,她聽到顧爹來找自己提親時可謂是喜出望外,可當董爹一來這麼一鬧,自己的心情便沉了下來。董爹在鎮子裏蠻橫霸道勢力最大,又是鎮子裏的保長,說白了他家就是鎮子裏的天,可是萬萬惹不起的,他這麼一來和顧爹為自己差點打起來了,得罪了董家那將來顧家怕是不好過,雖然顧家一直被董家為難,之瑩越發的擔心顧家和三郎的處境,如果自己嫁給了三郎,日子相比會十分艱苦,可若是嫁給了董天成,不知道會被欺負成什麼樣,所有的鬱結湧上心頭,一片愁雲縈繞眉間。
夜裏,之瑩偷偷跑出門,又來到了那座山頂,把今天裏家裏發生的事情和自己的想法全都說給了顧三郎,三郎被父親的勇敢感到十分意外,同時也難得的感動,聽完之瑩的顧慮忽然間開始理解了父親的難處。
沉默須臾,之瑩開門見山:“所以,三郎,我要嫁給誰,你幫我選吧。”
顧三郎開懷大笑道:“選我吧!雖然也許會很難,你願意嗎?”之瑩沒說話,撲進三郎的懷裏放聲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