嘍囉丙:“咋辦?要出去弄他還是怎麼著?”
嘍囉乙:“瞎嚷嚷什麼,大哥都沒動靜你著什麼急。”
顧如念來到墳前環顧四周,他從沒擔心藏起來的那些人,他隻擔心他在什麼地方發現之瑩支離破碎的軀體,無果,但懸著的心依舊懸著,他將所有目光投向掩了一半的棺材,抄起地上的鏟子跳下坑去,掃開棺蓋上的浮土,一鏟子砸進棺材的邊縫,這棺材釘得真夠死的,這鏟子下去蓋板紋絲不動。
忽然,顧如念眉頭一皺,拔出鏟子橫在麵前,“噹”接下一鏢,翻身而出,才站穩,身子再一旋,兩支鏢落空釘在地上,脫手將鏟子甩出,下一刹那隻聽得一聲嚎叫與墜地。
霧裏慢慢的浮現出一眾身影,散開如一張網,將顧如念團團圍住。
顧如念不得已,放下了再拿起另一把鏟子的念頭,人在著急辦某事的時候最恨被他人惡意阻攔,更何況這是在救命。顧如念又急又恨,眉頭皺成一團,眼瞼嘴角都止不住的顫抖,眼淚暈紅了眼,心裏隻想趕緊把棺材打開,之瑩可能就在裏麵!
董霸叫道:“誰人好大的膽子動你爺爺的棺材!報上名來!”
顧如念緊咬牙關不想多說一句話,直徑朝前走去,“蒼蒼蒼”緩緩展開,亮出了這一把雀羽金剛扇,緩步轉急,再一騰身,顧如念竟化作一道虛影消失在眾人麵前。
眾人皆驚,嘩然當中沒人聽的“唰”幾聲扇麵拂過,來得及吃驚嗎?嘍囉甲沒吭出一聲瞬間倒地,身旁的嘍囉乙不明所以,聽聲望向甲,隻覺頭頂一擊重拍也躺倒在地,嘍囉丙才有所反應,往後連退數步,看著突然躺倒的兩個同伴,一股寒意頂在脊梁骨冰冰涼經久不散,誒?突然意識到這股寒涼是……“唰”寒意就此展開,透過衣服劃進骨肉,一痕碎屑“颯”的一聲留在地上。
這張網吹彈可破,輕易間被打開了一個口子,他可不是要逃跑的獵物,他是一陣風,他是一把火。
沿著包圍圈猛衝,嘍囉丁眼睜睜看著一道模模糊糊的黑影來到眼前卻沒有時間做出反應,顧如念扇麵一合向前衝刺,一道殘影戳中嘍囉丁的喉嚨又瞬間展開,殘影沿著胸前劃過腋下遊走如行雲流水,單腳踏向嘍囉丁的後背以為跳板,嘍囉丁被這股衝擊推出數步以外,嘍囉戊與嘍囉己終於有了反應的機會,慌裏慌張也不顧忌同伴的安危朝著嘍囉丁的方向就劈去,可是雀羽金剛扇如疾風過境,揚起的這兩柄刀刃恰如兩顆歲月靜安的小草,畫出一道月弧,一掃,皆兩斷。
嘍囉甩開斷刀,雙手被震得直抖,聽得嘩啦啦收起扇麵,眼前這個人的激起周遭的霧氣,又消失了,兩嘍囉腿一軟倒坐在地,心裏才道感謝著不殺之恩,遠處便飄來幾片葉子,好不以為然的,被幾股力道渾然的力勁打入體內,頃刻間不省人事。
董霸察覺事情不妙,來人非同小可,幾個嘍囉哪是他的對手,一聲令下將嘍囉們聚集到他處,否則下一刻便被逐個擊破無人可用。
剩下的嘍囉們還不明白眼下的境地如何,還是一開始眾人合圍之勢自信滿滿的樣子,沒有任何防備,不緊不慢向董霸聚攏著,可顧如念太快了,輕飄飄的霧被幾片樹葉衝破,就在董霸眼前兩個嘍囉被葉片衝飛倒地,突如其來,究竟是何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才把大家的驚恐之情拉滿,但說到大家,這眼下的“大家”連董霸在內也僅僅隻有三個人而已。
瞧見嘍囉身上嵌進皮肉裏的葉子,氣勢洶洶的董霸竟有些敗下陣來,自己雖說在江湖上有些威名,可當下麵對的是個讓江湖聞風喪膽的家夥,他心虛了,怎麼也沒想到他為何而來:“折葉坼金,你是千麵郎君顧如念!”
前方又寄來幾道虛影,這是顧如念一貫的回應與問候,董霸也早有提防,一拐肘一推搡把兩個嚇得站不住腿的嘍囉拽開,這才躲開了顧如念的問候,而自己觸到了葉子的餘鋒,削下幾撮胡茬。
嘍囉們自然嚇躺在了地上,董霸抓了抓臉頰,看著手上沾染的絲絲鮮血,想起方才的煙火信號,猜想到弟弟董天威或許已遭不測,怒火騰燃,先前的洶洶氣勢又摻進了一腔孤勇,鼻梁怒得一皺,火氣似從鼻腔噴湧而出,緊緊捏住長柄,三步並作兩步快步衝向前,越衝越快,長柄金瓜拖拽在地緊隨其後,沿途拖出一道淺溝,撞碎沿途的石頭激出星星火花,猶如一顆在天隕星。
顧如念聽得腳步越來越重,鑽進他心底裏,回響也越來越大,每夜每夜的夢到一股又一股的憋屈和恥辱,總覺得有一隻蒼蠅一直吃在肚子裏引來陣陣的惡心,忍受了八年渾然不知,終於找到了源頭,並且就在眼前!由內而外發出一聲積壓已久的咆哮。
隨即,一聲沉悶砸向地麵,十步開在泥土激揚,二十步開外野草颯颯,金鳴聲回放悠悠山穀,驚起幾隻夜鶯躥飛,飛過董天威的頭頂。
董天威瞠目,望向聲響的盡頭,那是董霸的錘子,他帶了十來個人竟然還要親自動手,且動靜不小,到底是誰?不能多想,總之快些趕去彙合,兄弟同心其利斷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