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意》:咱們(1)(1 / 1)

咱們

咱們玩的這套叫砸掛,砸掉一些生活浮麵的機巧、虛榮和妄想,留下一點安穩、真相和智慧。當你看懂了世情萬象,會獲得一種特別的勇氣,讓人在酣暢之外,還能露出一點不那麼顯眼的壞笑。

純玩兒小組出品

WL是個大忙人,我非常羨慕她什麼時候都沒空,倍兒女強人,威風八麵。可忽然有一天,她問:“咱把你書裏一段拿出來拍場戲唄?”我說行啊,一天工夫就把劇本寫好了,她找了個拍過紀錄片的小弟兄寫了分鏡頭,然後開始到處打電話碼演員。

“演。有勞務費嗎?”

“沒有,純玩兒。”

“行,接了。”

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有。然後就是幾個人安排檔期,把閑七雜八的事後推,往一塊湊呼。

演出這就開始了。

我最怵頭開車去天津站,因為那兒的地下停車場跟迷宮似的,可為了表達我熱烈的歡迎,按捺著一顆離天津站五公裏就開始哆嗦的心,開著車去了。草台班子打首都來,除了WL我誰都不認識。我像盼親人一樣擠在出站口的第一排,皺著眉頭,麵帶微笑。人跟倒餃子似的一批又一批出來,間或有幾個拉箱子的,我繃著的興奮勁兒差點讓我翻鐵柵欄就過去了,可那些人麵無表情地打我麵前過。奶奶的,都不是。

我開始跟WL沒完沒了地打電話,“出來了嗎?”“出來了。”“哪兒呢?”“朝你走呢。”我們總是這樣就草草把電話掛了,也不問問“我在哪”,眼都花了,看誰都像“你”。走了毛十五分鍾,兩列火車出站的人都走幹淨了,我還傻站著呢。

後來,終於看見他們了,打我背後抄過來的,兩男兩女拉著大箱子,還真跟劇組似的,行李挺隆重。我們握了握手,就算認識了。來到地下停車場,當著這麼多人總不能說我壓根不知道怎麼出去,先在下麵跟箭頭繞了幾圈,看見出口,把心一橫,給著油就出去了,一見天我就傻了,跑河東去了。可還得裝得跟個老司機似的一邊攀談一邊開,可眼見越開越遠,越來越沒底,後背都是冷汗。我隻好把車停在一個公共汽車站,問個等車的大姐中環線在哪兒。大姐像孫悟空一樣,手搭涼棚,“前麵有座橋,別上,走下麵,左拐,又看見橋,別上,再走,又有個橋。上!一直開,再問問人。”我嘴裏念叨著“別上,別上,上!”進了車裏,WL問:“知道怎麼走了吧?”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