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藍嘉樹在走南闖北做生意之前,也曾落魄過一段時間。那時他還未結識左父,因生活困窘,不得已做了許多昧良心的事情。

顧涼雖比他小一輩,但父母都是南山郡有頭有臉的人物,尤其是顧父,表現看起來不急不躁是個老好人,實際上為了協助郡主完成大業,他暗中做了不少努力。

而這藍嘉樹的把柄,就是在這時被顧涼父親抓到的。

“眼前看似是亂世,但老皇帝到底沒嗝屁,各州郡的官員還在盡職做事,你若將此事捅出去,他少不得要坐個十年八年的牢。”顧涼衝她挑眉,“怎麼樣,我這個主意是不是很不錯?”

衛青秋皺眉:“乍一聽倒是能嚇唬住對方,可我無憑無據,他能信嗎?”

現在凡事講求證據,即便郡守是左丘霄的朋友,沒有證據,以對方鐵麵無私的程度,也很難直接抓捕藍嘉樹。

顧涼又道:“難不成你還真的想送他進監獄啊?這種事情,嚇唬嚇唬,震懾住對方就行了,之後你不是還得讓他給你們帶路去找人麼?真把他關進去了,你們怎麼找人?”

“可——”

“你也是傻,非得向他坦白自己沒證據?”顧涼湊近,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低聲教授:“這麼隱秘的事情,隨便給對方透露一點消息,都能把他嚇個半死,還用得著把證據全部擺出來?再說了,你不是最擅長騙人麼,隨便找個物件說這就是證據,他有什麼辦法?”

經顧涼一點撥,衛青秋恍然大悟。

是啊,眼下最重要的是從藍嘉樹口中套出地址,又不是真的要他去坐牢,何必還費心思去找證據?隻要威脅的目的達到,管他反應過來後會不會生氣呢!

畢竟,是他率先放棄和左家多年的交情,逼著左丘霄娶他女兒的。

他不仁,他們又何必再講義氣?

“照我說啊,你還是太心軟了。”顧涼嘖嘖感慨:“換了我,直接給那姓藍的下一劑猛藥,保管他求著跪著將那地址告訴我。”

說這話時顧涼眉毛揚起,下巴輕抬,很是得意的樣子。

衛青秋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忽想起一件事來,警惕地左右掃了一圈,確定沒人注意這邊後,才湊近對方壓低聲音:“二皇子的死,和你有關嗎?還有皇帝,泰山那邊如今究竟是個什麼情形,你有幾分勝算,能在不動兵、不流血的情況下占上風麼?”

“二皇子的死,跟我——誒!”顧涼突然抬起頭,朝著不遠處揮手,“丘霄,你怎麼來了?”

衛青秋下意識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卻一個人影都沒瞧見。

等她回過神來,身邊的人早已跑了老遠,還賤兮兮地回頭衝她擺手,“我還有事,先走了!”

“不想告訴我直說嘛。”衛青秋沒好氣地撇嘴。

正抱怨,身後響起一道熟悉的男聲——

“怎麼了?”

回身一看,恰好撞上左丘霄含笑的眼睛。

她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撇嘴,頗為憤憤地抱怨了顧涼一通,說到最後猛然想起正事,又急忙道:“現在就讓耀宗備車,我要去見藍叔叔!”

“顧涼都跟你說了什麼?”左丘霄追問。

此事畢竟和對方亦息息相關,衛青秋沒隱瞞,趁著耀宗備車的空擋,將藍嘉樹的把柄一五一十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