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季忍耐著惡心緩慢地抬起眼瞼,“總之不是找你,用不著你在意。”

“宿敵的生活當然值得我在意。”男生單手插著口袋,另一隻手攤開在她麵前。

李未季垂眼去看,是一小瓶藥品。

“你看起來中暑了。”男生說。

女生這才明白自己突然極度不適的原因,原以為是看見夏新旬後的自然生理反應。她頓了一秒,並沒有接,“我不欠你什麼。”

她轉身疾步離開,終於及時趕到醫務室領取了相同藥品,很幸運沒有暈倒在半路。

預選賽入圍名單在第三天中午張貼在校公告欄裏。溪川從人群擠進去,看到自己名字時,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她興奮地掏出手機給未來的自己發短信:“我通過十佳歌手預選賽了!”

未來的自己回短信:“雖然我知道是這個結果,但還是和那時候一樣為你開心。決賽可要挑戰高難度的歌了,加油練習。”

“那可不可以問一下,我最後得了第幾名?”溪川對著手機不禁微笑,沒留神踩到了一個人的腳,那隻白布鞋上多了個灰色印記。

糟了,一個不祥之兆。

“啊,對不起!”溪川一邊道歉一邊倉皇逃出人群。

“你不要心急。預知未來不會特別快樂,反倒會少了很多樂趣。”未來的自己回道。

“不告訴我,我是不會把夏新旬的照片發給你的。”

“……”對方得知不用繳話費之後,省略號發得越來越無所畏懼了。

“還有一個問題,你到底喜歡他哪點啊?”

發了這條信息後,溪川也沒指望她立刻回答,畢竟以往每次一問起類似問題她就掉線。

果然,回到了教室對方才剛回複。

“他很正直,本質上也很善良。你不喜歡他沒關係,這樣也好。”

溪川手指久久地停在手機鍵上。

正直?善良?她開始懷疑自己對這兩個詞一直以來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還沒等她答複,未來的那位追加了一條:“決賽時不要站在舞台中央,要站在偏右的地方。”

“什麼原理?會帶來好運嗎?”

“是的,更容易得第一。”

怎麼考慮都缺乏科學依據,溪川覺得,對方不是在愚弄自己,就是搞迷信主義。

正如夏新旬所說的那樣,權益保障部成天都在處理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算完成了工作也沒有絲毫成就感。溪川被部長派去物業找人修電腦時,又一次盤算了一遍,是否應該申請調去體育部。

要不怎麼說她多慮了呢,心力交瘁地分析著調去各種部門的利弊,好像學工委老師還會搭理她的請求似的。

高一和高二總共有六個班級講台上的電腦整天卡機,報修後物業消極怠工連麵都不露,理所應當該由權保部出麵交涉了。可是溪川總覺得,自己大好的人生不應該被電腦卡機消耗。

她推開物業大門,一股熱浪襲來,定睛一看,四下散落著各種猙獰的工具,比室外更熱,簡直是人間地獄。

恍惚間,看見遠處人字梯上好像有個人影。

走近後發現是一個穿著工裝的胖大伯,正在把空調拆開。

“空調壞了嗎?”

大伯在梯子上一哆嗦,被嚇了一跳,“姑娘你走路要出聲啊。”

“這裏這麼熱,鞋底都快化了。”

“是啊這種庫房裏,空調不製冷也很要命的。幫我把地上那把扳手遞過來。”

溪川低頭在腳邊找了找,從一堆滿是油汙的工具中辨認出扳手,踮起腳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