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升任濟南相,一口氣罷免八名昏官(2)
封國之王雖然沒有治理之權,但畢竟是王室的代表,國相在名義上還是輔佐其為政的,所以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拜謁王爺。劉贇雖為當今天子的侄孫,卻頗為躬親和藹,不似陳王劉寵那般驕縱跋扈。一番有模有樣的客套已畢,他還親自將曹操送至二門。
曹操在二門外又向王爺深施一禮,見他回去了,才轉身長出了一口氣:“山頭也算是拜過了,接下來就要看我的手腕了!”
懲治貪官
曹操離開王府,秦宜祿早就在外麵候著了,將其引至國相府。進了門,見家人仆從還在亂哄哄地安排家什,裏裏外外插不住腳。曹操便將秦宜祿叫到官府大堂上暫且問話。
“回爺的話,我上個月回到家鄉送信,二爺聽說您打了勝仗又拜國相可高興了,叫我給您帶來幾卷書。”秦宜祿說罷,招呼家人搬過一隻箱子。
曹操很好奇弟弟曹德送什麼書,親自打開箱子,拿出一卷展開來看,不禁讚歎:“哎呀!這是王符的《潛夫論》,正是為父母官該好好看的書。”
“這書很有用嗎?”秦宜祿不解。
“豈止有用?王符隱居一世,自己未曾為官,卻在家中寫出這部奇書,可謂為官者之經籍。”曹操連連稱讚,“弟弟身在鄉裏還能考慮這樣周全,真是難得呀!”
秦宜祿見他高興,又湊興道:“黃巾賊作亂以來,咱家裏人組織鄉民抵抗,又與夏侯家、丁家一並據守,沒遭什麼罪。聽說子孝大爺在淮南、子廉大爺在蘄春也都殺敵立功了。”
“不求有功,無事就好。”
“大爺,您真該回去瞧瞧,兩位大奶奶可想您了。”秦宜祿憨皮賴臉道,“昂兒少爺現在都會背《詩經》啦!什麼‘呦呦鹿鳴,荷葉浮萍’①的,可討人喜歡啦!都是卞夫人教的。孩子長得特像您,就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哪能似你說的那樣?”曹操雖這麼講,但心裏還是很思念老婆兒子。轉眼的工夫,曹昂都三歲多了,自己這個當爹的連一句話都沒教兒子說過;還有多少個不眠之夜,心裏牽掛著那位卞氏嬌娘,不知道如今她和正房丁氏相處得怎樣……
秦宜祿是曹操肚子裏的蛔蟲,見他出神已然明白其心思,勸道:“有兩句話或許不該小的我說……您既然想她們,為什麼不把孩子大人都接來呢?您如今在濟南也立足了,還愁家小沒地方安排?若嫌咱大奶奶多事,咱就隻把二奶奶接來,反正少爺還小,帶著孩子不方便。”說這話時他緊著拋媚眼兒。
原以為主子聽了必定高興,哪知曹操臉上沒什麼變化,隻道:“算了吧,兵荒馬亂了,道上我也不放心……你到這兒幾天了?”
“回爺的話,已經三天了。”
“這三天裏,你覺得這個東平陵縣令怎樣?”
“我看這個官還不錯,雖說為了巴結您拉了這麼多百姓,但是為小哪兒有不怕大的?辦事精幹也就是了。”秦宜祿賠著笑道。
曹操聽完並沒回答什麼,這時樓異自前衙過來道:“啟稟大人,東平陵縣令求見。”
“哦?看來這個官還真關心我,我方把他打發走,這一會兒不見他又追來了。”曹操笑道。
“那是,”秦宜祿趕緊接過話茬,“同在一個城裏辦事,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他能不跟你處好關係嗎?”
“依你說,我見還是不見呢?”
“那得見見啊,好歹人家賠著笑臉來了。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你無論如何也得給個麵子呀。”秦宜祿笑得更開了。
“倒是幾句好話。”曹操連連點頭,卻又問:“樓異,你說該不該見呢?”
樓異一個字也不敢多說:“全憑大人做主。”
“反正這會兒沒事,咱就見見他,看他是不是有要緊的公務要上奏。”說罷抬手示意他帶路,親自出去迎接縣令。
東平陵的趙縣令是靠賄賂閹人買來的官,原以為買得濟南首縣是肥缺,上任才知道自己做了小媳婦,同一座城裏還有個婆婆濟南相管著。好在他八麵玲瓏又舍得花錢,硬是把前任國相哄得順順當當。可沒想到黃巾賊一舉事,那個國相老爺全不顧二千石大官的名聲體麵,連招呼都沒跟王爺打一聲就帶著家眷跑了,後來才打聽明白,原來他的官也是靠十常侍運作來的。幸好濟南的黃巾沒有鬧起來,趙縣令的身家性命金銀財寶算是保住了,但是一切都得從頭開始。翹首期盼了幾個月,總算打聽明白是大鴻臚曹嵩的兒子補了缺,懸著的心便放了下來。老曹嵩依附十常侍素有耳聞,料想他兒子必定也是同樣貨色。可是,沒想到曹孟德一下車就揭穿了他拍馬屁的行為,雖未加斥責,但說話的口氣不冷不熱實在摸不透底細。他趕緊給秦宜祿塞了錢,請他在曹操麵前美言,又回家寫下一份豐厚的禮單揣在袖中,恭恭敬敬再來拜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