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山告訴了他一個名字：孫玉和，長生集團當年的第一副總，負責開拓集團市場，他力主從技術和政策層麵消滅“老家”，是長生集團最典型的鷹派，他的邏輯很簡單，隻有從肉體和精神上消滅掉那些“絆腳石”，基因產業之路就會一路通途，他提出過各種暗殺手法，矛頭直指包括林中澤在內的38名頂級科學家，“一人一策”的方案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簡直就是一本“殺人大全”，統稱為“改天計劃”。
這計劃在公司董事會上當然不可能通過，但私底下有沒有實施，沒有人說得清楚，很可怕的是：事後，改天計劃名單中有9人離奇喪生，死法與改天計劃完全合拍。其中就包括林中澤，在改天計劃中，林中澤的死亡設計，正是芯片殺人。
“這個瘋子，怎麼死的？”林雪楓咬牙切齒。
“他啊，說來也諷刺，也是非正常死亡，被一頭危險實驗品當眾撕成兩半，而這頭實驗品，恰好是他計劃用在‘改天計劃’裏麵害人的，這，是不是就叫報應？”
林雪楓緩緩仰起頭：“這麼說，我一路追尋的那隻黑手，其實已經不存在？”
“所以我說，我告訴你這些，可能會拉低你對我的評價。你可能會認為，我是自己心中有鬼，為了讓你住手才編一個謊言。”
“是不是謊言，我可以分辨。但杜叔，我還是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即便這個瘋子已經死了，難道就沒有其他的黑手存在嗎？一份喪心病狂的‘改天計劃’，居然也能擺上董事會的議事日程，可見長生集團風氣到了何種程度，這樣的集團，我絕對不敢指望，凶手隻有那麼幾個……他們回來了！”
房門推開，兩個巡夜的幹警並肩而入。
杜青山躺在床上，姿勢跟先前都沒什麼變化。
而林雪楓，臉色比先前好了許多，在看著桌上的一份文件。
“睡著了？”幹警掃一眼看守的對象，輕聲道。
林雪楓也掃了杜青山一眼：“沒怎麼動，但估計也沒睡著，象這樣的高層人物，小心些，心眼兒多著呢。”
“是！”
林雪楓站了起來，將他們的巡夜記錄看了一遍：“好，辛苦了！”
離開！
到了門口監控室，他走了進去，跟裏麵的兩名幹警道聲辛苦，叮囑幾句，出來了。
沒有人發現林雪楓的動作，開始進來的時候，他將一個小玩意兒塞進控製台，裏麵的監控畫麵，就變成前麵十分鍾的無限循環，現在他將這玩意兒重新拿了回來，監控又恢複了正常。
這是間諜技能，他從龍組學到的。
這些技能如果拿來跟真正的間諜過招，可能還略顯淺薄，但這裏，隻是一個普通的看守所。
外麵休息室裏，巡夜記錄本輕輕放在床邊，床上一個人安靜地沉睡著。
林雪楓消失了，融入夜色之中，丁所長坐了起來，怎麼睡著了？糟了，還沒有巡夜，趕緊去，突然，他看到了床邊的巡夜記錄，他心裏泛起一絲溫暖，這些小夥子，真是好同誌啊，別看他們年輕，但他們沒多少年輕人的嬌氣，昨天，他脫下的衣服，被人搶著洗了，清早送到他的床頭，他還沒發現是誰，今夜也是這樣。
……
夜已深，林雪楓步行穿越街道，步步都踏在陰影之中，他沒有乘坐兩用單車，來的時候就沒有坐，因為他很謹慎，用步行的方式行動，留不下任何記錄。
而且回去的時候，他也需要理順一些東西。
今夜，收獲巨大。
他終於知道了長生集團一個叫做“改天計劃”的東西，裏麵設計了他父親的死亡，就是芯片殺人案。而他父親，恰好是死於芯片殺人案。
他知道提出這個喪心病狂計劃的人叫孫玉和，已經惡貫滿盈。
這就是他一直在追查的那隻幕後黑手。
但是，黑手絕對不止這一隻，一個喪心病狂的計劃出爐，堂而皇之擺到董事會議事日程表上，又怎麼可能是一個人的事？
9名頂級科學家非正常死亡，又哪裏是他父母親兩個人的事？
不將這條罪惡的藤揪出來，他父母親何以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