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新教授道:“嗯,如果他在家,不用多久就有回信傳來的。對了,你們這次的收獲如何?”
卓木強巴將監獄裏的事大致說了一遍。方新教授點頭道:“這樣看來,那戈巴族人的活動範圍確實在喜馬拉雅山脈之內,我們的搜尋範圍又小些了。等巴桑從監獄出來,我們就出發。”
拉巴搖頭道:“巴桑還有好幾年才能刑滿出獄呢。”
卓木強巴拍拍拉巴的肩頭,信心滿滿地道:“會有辦法的。”然後又告訴唐敏一些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並詢問唐敏的一些情況。車開到唐敏住的旅店取走皮箱後,又去了卓木強巴在拉薩的養獒基地。
得遇唐敏,卓木強巴心情大好,邀四人一同前往天獅集團總部設在拉薩附近的天獅犬馴養基地。車程兩小時左右,一進入馴養基地,卓木強巴整個人就完全變了。在張立眼中,先前的這位身材魁梧的老總冷漠、少言,就像一潭不見底的湖水;但一進入馴養基地,他就像一個六七歲的小孩第一次進迪斯尼樂園一樣,眼睛裏透露著新奇,對周圍的一切都友好而親切。
馴養基地裏有六十多頭獒,除了新進新產的獒崽,卓木強巴能叫出每一頭獒的名字,那些平素不愛搭理人的大家夥,也對卓木強巴表示出真摯的好感。張立感覺出,卓木強巴真正地是在養獒,而不是在經營獒,這裏的每一頭獒,都好似他親自喂養的一般。和獒的感情這麼好,怎麼舍得把它們賣掉呢?張立這樣想著,就問了出來。
卓木強巴摟著一頭叫“熊熊”的成年獒的頸圍,淡淡地道:“我隻是經營著公司,飼養和販賣它們的人都不是我,如果是我親手操作的話,恐怕一頭我也賣不出去。”頓了頓又道,“不過,你該這樣想,能給它們找一個溫馨的家,讓真正喜愛獒的人找到精神的支柱,讓世界上更多的人認識和知道這種中華神犬,這對獒和對人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張立心想:“真正喜愛獒的人能有多少?是喜愛錢的人比較多吧?”這話他沒有說出口。
“強巴拉,你回來啦。怎麼不事先通知我一下,我好派人到機場去接你啊。”一位管理層模樣的人,急匆匆地從公司大樓裏迎了出來,戴一副小方框眼鏡,相貌中正,西裝革履,年紀在三四十歲之間。
卓木強巴微笑著向眾人介紹:“這位是我們公司的副總裁,童方正。當年一起打天下的幾個元老,現在走的走,散的散,公司裏的創始人隻剩下我們兩個了。方正,這位是方新教授,我的導師,你見過的;這位是唐敏,我的……我的女友,上個月在美國認識的;這位是軍區的張立同誌;拉巴大叔,你也認識。”
童方正一一握手,大家很快認識。卓木強巴帶大家在公司大廈裏參觀了一番,另有專人接待大家,他和童方正去了辦公室。在辦公室內,卓木強巴拿出幾份文書,對童方正道:“方正,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公司就交給你全權負責了,這是授權書,你將代理行使法人代表職責。”
童方正是知道卓木強巴去向的少數公司高管之一,他擔憂道:“強巴拉,這次你要走很久嗎?”
卓木強巴道:“嗯,現在感覺事情很複雜,如果運氣好,可能兩三個月就回來了,如果說……”他搖頭道,“我拿三年時間來完成這件事,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公司裏的大小事務就全靠你了。”
童方正劍眉一皺,道:“要這麼久?要是公司發生了什麼大事件——”
卓木強巴打斷道:“我相信你,你是有能力處理好任何事務的,就等我的好消息吧!好了,又不是頭一次了,老規矩,一切照舊。”
童方正苦笑著搖搖頭,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他知道,這位合作夥伴,與其說是個商人,不如說骨子裏流著冒險家的血液。卓木強巴經常出沒於人煙稀少的荒原地區,時間短則兩三個月,長則一年半載,在他出行期間,任何人都聯係不上他,而每次公司也會提供獨立的活動基金,按照事先規劃為卓木強巴的行程提供全部費用。那一年,卓木強巴為了一條阿拉斯加雪橇犬在冰原上迷失方向,獨自生存了三個月;前年,他幫朋友找一塊石頭,帶著一群人輕裝闖進蘭卡威原始叢林,結果是馬來西亞政府幫忙才把他們帶回來。這位骨子裏習慣熱血沸騰的男人在外風光無限,家裏卻亂成一團,特別是最近,連老婆都帶著女兒跟別人跑了,想起這事,童方正又是一陣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