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楊撥弄著對講機,苦笑道:“不知道是不是壞掉了,怎麼還是沒信號?”
卓木強巴道:“或許是距離太遠了吧,我們也不知道在冰川內走了多遠,天都黑了。”
胡楊表情落寞地看著卓木強巴,問道:“你怎麼看這夥人?”
卓木強巴道:“他們顯然並不是慌亂逃竄,而是故意引我們進入冰川洞穴,看樣子是鐵了心要殺我們,可是究竟是為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胡楊深深吸了兩口煙,目光遙望遠方,那裏的鉤月遠遠地掛在天幕一陲,他聲音低啞道:“是狐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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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狼?你弟弟?”卓木強巴不解地問道。
胡楊被煙嗆住了,大聲咳嗽起來,半天才緩過勁來,搖頭擺手道:“不是姓胡的胡,是狐狸的狐,叫狐狼,是近十年來,可可西裏巡山隊對一群特殊盜獵分子的稱呼。他們行蹤詭異,狡詐如狐,性情凶狠,貪婪如狼。十年前發現了幾起特大盜獵藏羚羊活動,引起國家有關部門高度重視,派了許多有豐富經驗的巡山隊,幾次大規模地搜山,都沒有發現他們,但是,巡山隊確信,有這麼一夥人,長期活動在可可西裏無人區內。那些人不同於普通盜獵分子,他們分工嚴密,組織性極強,而且很糟糕的是,他們好像長期居住在無人區內,以至於他們對可可西裏的地形地貌比巡山隊還要熟悉。根據一些巡山隊員目擊,最初隻有兩到三個人,七年前有五人左右,五年前就發展到十至二十人了,現在究竟有多少人,很難說得清,但是從他們盜獵活動現場留下的食物垃圾來看,每次盜獵出動的人數都在十人左右。起初碰到巡山隊或科考隊,他們會落荒而逃,隨著人數越來越多,他們的武器也在不斷改進,現在他們幾乎不怕巡山隊了,反倒是巡山隊員們每次巡山感到岌岌可危。特別是今年,時不時會有落單或是整隊整隊的巡山隊員消失在可可西裏,既沒有屍體,也不見蹤跡。”
卓木強巴道:“可能都被埋葬在這些洞穴內了吧。”
“啊!”胡楊有些驚異地打量起卓木強巴來,這個想法第一次衝擊著胡楊的思維。他回憶起來,第一次進入冰穴時,科考隊也是被一些奇異的線索所吸引進去的,他喃喃道:“難道真的是這樣?他們利用洞穴內錯綜複雜的地形和步步致命的暗藏危機來殺死巡山隊員和科考隊員?”
卓木強巴坐直了身體,用手指敲擊道:“有沒有這種可能?你想,他們要對付的是巡山隊員和科考隊員,都是打擊盜獵活動和保護藏羚羊的人。如果說,他們能在一個區域製造出詭異的死亡氛圍,好像一旦走進那裏的人都不能活著出來一樣,那麼,對於他們盜獵來說……”
“那個地區的藏羚羊就可以任由他們捕殺!”胡楊不可思議地望著卓木強巴。
卓木強巴攤開手道:“我隻是隨便說說。”
胡楊道:“不,你提出的可能性很大,或許他們真是這樣想的。因為人數越來越多的話,一定會碰到巡山隊的,想要安全盜獵,就必須圈出一塊巡山隊也不敢去的區域,而那裏又是藏羚羊遷徙的必經之路,他們就可以肆意地盜獵了。”
卓木強巴道:“可是,你又是怎麼知道他們是狐狼那夥人,而不是普通的盜獵分子呢?”
胡楊道:“從一些細節使我聯想到狐狼。他們對地形很熟悉,這點我們都清楚了,他們不是單純的逃跑,而是為了殺死我們,說明他們不是普通的盜獵分子,而是一夥亡命徒,這是狠;他們逃入洞穴那麼長時間,一聲不吭,一直默默誘導我們,這是穩;他們為了把我們引到倉鼠的洞穴,不惜犧牲自己的同夥做誘餌,這是毒。又狠、又穩、又毒,隻能是狐狼了。而且……”他拿起盜獵分子的突擊步槍,取下彈夾,拿出子彈道,“這是爆裂彈,除了彈殼,子彈本身還分為彈頭彈體,擊中目標的時候,彈頭與彈體之間有一定時間的緩衝,就像彈簧一樣,壓縮到一定的程度發生爆炸。它屬高致命性武器,就算沒擊中要害,也可以把內髒爆得稀爛。因為盜獵分子們需要的是完整的羚羊皮,所以這樣的子彈是最佳選擇,但是這種子彈很難弄到,所以普通盜獵分子不會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