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看……”肖恩比畫道,“這些巨石和巨石之間,又用巨大的白石架起了橫梁,就像個拱門的樣子,雖然很多都坍塌了,並且有被挪移過的痕跡,但是我們仔細觀察,就不難發現,一共有一,二,三,四……七,七根石柱,它們相互……”
“等一等!”當肖恩說到七這個數字時,卓木強巴腦袋中仿佛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可是肖恩一說話,那閃現的東西又忘記了。卓木強巴道:“你說有七根石柱?你別說話,讓我想一想,七根石柱?七根石柱?七根,七……”卓木強巴心中默念著,“到底在哪裏聽說過,七根石柱,為什麼對七這麼熟悉?”
“七根石柱,象征著七個民族;他們生活在叢林之中,和平共處;共同守護著,祖先的陵墓;其中勇敢的一支,就是庫庫爾族……”終於,卓木強巴想起來了,那夜空星光下,巴巴-兔優美動聽的歌聲,回響在耳畔,猶如仙境的靈音,讓人難以置信。卓木強巴一直把庫庫爾族的曆史之歌前半部分當做神話故事來聽,而且那天也昏昏沉沉,記得並不周全,如今猛然想起,不由驚出一身冷汗。沒想到,那首記載著庫庫爾族人曆史的曼妙歌曲,訴說的全是真實的故事,那麼此刻,他們的腳下,所踏著的不就是……
當卓木強巴從恍惚中抬起頭來,他用低沉的語音說道:“不錯,肖恩,或許真被你說對了。我們此刻,正是踏在庫庫爾族一位先祖的陵寢之上!”
肖恩目瞪口呆,完全地驚住了,好半天他才回過神來,抓著卓木強巴破爛的衣襟搖晃不已:“你說什麼?真是陵墓?你怎麼知道的?你還知道些什麼?告訴我,通通告訴我!”直到卓木強巴不動聲色地讓他搖晃了近十分鍾,他才如同從夢裏醒來,不好意思地鬆手,訕訕地道,“真是的,我失態了。我隻是,我隻是太激動了。就……就像,就像斯蒂芬生第一次發現瑪雅城邦一樣。”
卓木強巴並不知道斯蒂芬生是誰,他也沒聽清楚,他正努力地回憶著那天夜裏巴巴-兔的歌聲。他淡淡地道:“我知道得不多,那天,我也喝醉了,沒能記住多少。這裏藏著的應該是庫庫爾族和其他幾個種族共同的先祖,但是叫什麼名字我不記得了,是發生在遷徙路上,那時庫庫爾族的祖先們還沒有找到適宜建立城邦的土地,依舊在漂泊,在經過太陽的家園時,他們的又一位首領快要死了……然後埋葬在路途的某一個地方,事情過去了很多年,由於不太清楚的原因,白城隕落了,人們四散而逃,一些不願遠離家園的人們,找到了曾經帶領他們來到這叢林的祖先陵墓。他們在陵墓上盟誓,要守護著他們共同的祖先,好像立了七根柱子,將他們的決心和誓言刻在了上麵。大致就是這樣,有許多內容我確實想不起來了。”
聽完卓木強巴的話,肖恩低聲回味道:“死在路途上啊。”卓木強巴從他的話裏明顯聽出一絲失望之意,他感覺肖恩的反應很古怪。過了好一會兒,肖恩似乎才從沮喪的陰影中走出,微笑著道:“算了,反正我們隻是一個過客,也做不了什麼,隻是這些資料無法保存下來,頗有些可惜,再休息一會兒我們就走吧,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離開這裏。啊,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才能回到現代的城市啊。”
卓木強巴沒那麼樂觀,他冷冷道:“恐怕很難,如果這裏是那位族長的陵寢的話,那麼我們此刻,正身處在歎息叢林的心髒地區,安息禁地!”
這次,連肖恩也沒有了語言,他從卓木強巴那裏聽說過了,這片連庫庫爾族人的地圖上也無法標明的禁忌叢林,鬼知道它有多寬,裏麵又有些什麼。安息禁地,這四個字本身就好像一個詛咒,踏入這裏的人,恐怕誰也無法安息。卓木強巴則更明白他們目前的處境,從最後一個較為現代的部落庫庫爾族到進入歎息叢林,然後走到這裏,他們足足花了一周時間。而現在,他們的食物已經用盡,手邊沒有任何工具,要在比歎息叢林更為險要的安息禁地裏走多久?至少也還要一周時間才有可能走出去,可是目前的他,實在不知道憑什麼能在這裏生存一周之久。卓木強巴此刻詢問道:“按照庫庫爾族史歌的說法,這七根柱子圍成的盟誓之地,就好像安息禁地的一道門,跨過這道門,就將踏入安息禁地。我記得庫庫爾族的地圖上,這裏離東邊的……比我們來的地方還要遠,如果想選一條離開叢林的捷徑,恐怕我們應該退回去,沿原路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