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瑞斯握住絞盤的把手,觀察著纏在絞盤上的繩索,心道:“繩索還是新的,看來他們還是每年都舉行一次聖石的膜拜儀式,這些愚蠢的家夥,連聖石是幹什麼用的都不知道,隻會傻傻地膜拜。”他用盡全身力氣,開始轉動絞盤,隨著絞盤的轉動,繩索帶動了不知道哪裏的機關,大樹竟然發出“哢哢哢”的響聲。
卓木強巴順著肖恩的手指看去,果然,前麵的三五間木屋極其輕微地上下移動著,那方式很獨特,就好像一艘小船在平靜的湖麵上,隨輕輕的湖水蕩漾,緩緩地一下一上。而前麵的泥土地麵,也泛起類似微微波浪的起伏,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那是什麼?”卓木強巴不解。
肖恩長噓一口氣,道:“好險,好隱蔽好厲害的陷阱。前麵是沼澤!”
“沼澤!”卓木強巴大驚。肖恩道:“嗯,他們故意把輕浮的茅屋放在沼澤地上麵,而沼澤表麵落滿樹葉和樹枝等雜物。如果是外敵入侵,不知道情況而試圖靠近茅屋,那肯定是萬劫不複。”
卓木強巴奇怪道:“將幾間茅屋放在沼澤地上麵,就是為了迷惑敵人?”肖恩準備解釋一下,突然兩人都聽到,右側的大樹上,發出驚人的“哢哢”聲。隨著那陣聲音的響動,大樹的一根樹枝橫伸了過來,竟然懸停在沼澤裏某一間茅屋的正上方。
卓木強巴吃驚道:“那,那是什麼?”
肖恩凝眉道:“難道說,那茅屋裏放了什麼東西?這個部落隻是利用沼澤來保證裏麵的東西不被人偷走?”
瞬間,從懸停的樹枝上垂下一根繩子,一個人頭下腳上地沿繩子滑落,黑夜中那人身影朦朧,但身手敏捷得卻像一隻猴子,卓木強巴兀自覺得,那道身影好熟悉,就像在哪裏見過。這時肖恩忽然打斷了他的思索,急聲道:“不好,這是那人的聲東擊西之計!他把食人族引開就是為了到這裏來拿東西,食人族很快就會趕過來,我們得馬上離開!”
索瑞斯雙腿絞著繩索,飛快地滑向茅屋,到了茅屋頂端,撥開棕櫚葉,屋頂有一方帶把手可拉動的木質小門。索瑞斯想了想,先移向一旁,然後再拉開小門,拉門時側耳傾聽,茅屋內沒有響動,歇了一會兒,也不見有什麼飛箭射出,他這才取出一根閃光棒,一拔插銷,強烈而刺眼的鎂光從閃光棒裏發出。索瑞斯將閃光棒扔進茅屋,看清了屋裏的形勢,隻有一方木桌,但桌子上整齊地碼放著五個蛋一樣的金屬,桌子下麵有緊繃的繩索像蛛網一樣密布,就連他拉開的這道活門上也有繩子係著。索瑞斯清楚,那黃色的金屬蛋都是黃金,隻有一個蛋裏有他想要的東西,而其餘的蛋下麵,利用黃金的重量,壓著各種機關,一旦拿錯了,情況就很危險。但是聽遠遠的人聲鼎沸,那些食人族已經被驚動,正全力往這邊趕,沒有時間了,索瑞斯繼續滑入茅屋裏麵。
隻見房間四周牆壁,到處都是孔洞,索瑞斯很清楚,這是一個大房間套著個小房間,一旦機栝被觸發,那些孔洞噴火、噴毒、放飛箭,每一樣都致人死命。同時他更為了解的是,這些不是食人族的智慧結晶,而是這些民族的祖先。一想到這個,他心中就有氣:“明明已經遺落了千年的文明,還要留下這些東西來害人。”想起那些屈死的同伴,他心中也有些傷感。
在明亮的鎂光中閃爍的金蛋就在眼前,索瑞斯略加思索,想到那枚經常被取出來使用的金蛋,盡管很小心,但是它應該留下被移動過的痕跡。取金蛋的人也必須像自己這樣,頭下腳上地來取,放回去時,痕跡肯定不能完全吻合。找到了,索瑞斯小心翼翼地揭開第三枚蛋的上緣,果然,一枚更小的帶翅膀的石蛋就藏在裏麵,和庫庫爾族的聖石幾乎一模一樣。索瑞斯將這塊石頭拿在手中,心情激動,默然道:“第六把鑰匙終於到手了,現在隻剩下最後一把鑰匙,到底會在哪裏呢?不管怎麼說,難得來一次安息禁地,既然來了,就沒理由不去那裏,七年前沒能打開的那扇門,這次我一定要打開。”
“哢哢”聲又一次傳來,索瑞斯大吃一驚,沒想到那木絞盤有自己的時間,過了那個時間竟然會自動絞回去,而他頭頂的活門,也正隨著“哢哢”聲慢慢關閉。幸虧他身手敏捷,千鈞一發之際從門縫裏擠了出去,跟著爬上了正在往回收縮的樹枝,隨著樹枝朝沼澤地外移動。看著腳下如平地般的沼澤,索瑞斯又回想起當年,隊裏的三名精英就被這看起來毫無危險的陷阱吞沒了,至今屍骨還在沼澤裏泡著。
索瑞斯貼身藏好聖石,從樹上溜下來,掉頭西去,跑了五分鍾不到,前方突然火光一閃,無數的食人族舉著火把從林中鑽出來。索瑞斯後退一步,後麵也滿是食人族,他們肩頭扛著那幾隻在祭壇搗亂的被射得像刺蝟的猴子,不懷好意地盯著索瑞斯,但卻又沒有動手。索瑞斯心中也在害怕,赤手空拳對付如此多數量的食人族,根本沒有勝算,如果利用藥物引來他們懼怕的生物,又需要時間,但是他們為什麼還不動手呢?索瑞斯轉念一想,突然看見自己胸前發光的琥珀色石頭,他淡淡一笑,將那石頭抓在手裏,伸到每一個食人族的麵前,從食人族的眼中,他看見了敬畏,虔誠以及崇拜。索瑞斯拿著象征契約的符石,從食人族群裏擠了出去,所到之處,食人族紛紛讓道,目光崇敬,麵色謙卑。後來食人族裏不知誰發出一聲吼叫,食人族如恍然大悟般,迅速朝卓木強巴他們逃走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