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光亮!有光亮啊!”隨著通信器裏駕駛員的聲音傳來,巴薩卡的那一點睡意也被勉強壓了下去,推開了窗戶,頓時嗖嗖的風擠進直升機內。韋托又是一個巴掌扇過去,罵道:“你他媽的就不能不開窗戶啊!”
直升機飛快地朝火光處靠過去,從機艙裏吊下一根係著攝像頭和對講機的纜繩,打開了紅外監測儀器,在叢林裏搜尋著。很快,他們就發現了火光的來源,幾個狼狽不堪的遊擊隊員打著火把,沒命地逃亡著,當他們看見直升機來時,不顧一切地衝了過來。
韋托盯著直升機內的屏幕畫麵,打了個哈哈,道:“哈,是十三支隊長克朗啊,怎麼搞成這副模樣啊?”
那名遊擊隊員一把抓住攝像頭,將一張惶恐的臉貼在上麵,近乎哀求的聲音哭泣道:“韋胖子!你怎麼才來啊!快,快把我拉上去,我們遇到了劫蟻,它們就快追過來了!”
韋托不慌不忙地繼續大啃豬蹄,整理了一下耳塞,調整了一下耳麥的方位,懶洋洋地問道:“怎麼就才你們幾個人啊?其他人呢?”
那遊擊隊員一把鼻涕一把淚道:“不知道,我們被困在這裏,說好分成兩組去找出路,一組往西,一組往東。我們,我們這組遇到那些家夥,都快全軍覆滅了!現在不說這些了,你快把我拉上去啊!韋胖子,韋……韋托隊長,看在我們多年同事的分上……你可別扔下我們不管!”
韋托啃完一根豬蹄,舔了舔嘴,咂巴道:“哦,原來另一組去了西邊,看來你們是沒有什麼發現了。哎,不是我不想救你們,隻是我的直升機上裝滿了弟兄,有點超載了,恐怕裝不下你們啊。飛走,朝西方繼續前進!”最後一句,變得冷酷無情,卻是向駕駛員下達了死命令。
直升機又爬高了距離,韋托冷笑道:“哼,講交情,早幹什麼去了!我提出不參加這次行動的時候,你們不是都舉雙手讚同的嗎?這個時候想起交情了!哼哼!”
那名遊擊隊員絕望地舉著火把,嘴裏帶著哭腔反複道:“你們不能這樣,你們不能這樣……”紅色的劫蟻兵團很快將他的身體淹沒了,那火光在黑夜中如燭豆一點,顯得微不足道。韋托剔著牙,扭頭看了一眼,卻隻看到一個高舉火把的骷髏,森森白骨中,無數密密麻麻的小點在顱骨七竅內飛快地爬進爬出。“嗯……”韋托露出厭惡的神情,道:“真惡心,敗壞我吃早餐的胃口。”巴薩卡恭敬地端過一個杯子:“隊長,漱口水。”
……
卓木強巴不知道那些遊擊隊員是用了什麼方法,從那滿是食人鯧的池塘裏遊過來的,但他們畢竟過來了。卓木強巴和亞拉法師趕緊躲進一處石砌民宅,趴在窗口往外看。那些遊擊隊員似乎又少了幾人,他們對卓木強巴和亞拉二人的存在毫不在意,如今到了城內,一心隻想找尋黃金。在幾處破敗的石牆房間鑽進鑽出後,沒有什麼驚人的發現。一臉失望的遊擊隊員們,全部將目光鎖定在那最高的建築物,那座山一般高大的梯形金字塔上,不知誰一聲發吼,帶頭衝向金字塔,其餘隊員一窩蜂地跟著擁了上去。可是金字塔太高大了,石階又陡,遊擊隊員們爬了半個小時還沒爬到一半距離,大部分人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
卓木強巴拉拉亞拉法師的衣袖,意思是現在走是最佳時機,可亞拉法師呆呆地盯著金字塔,仿佛想起了什麼。突然,金字塔半坡響起了槍聲,不住有慘叫聲從金字塔上傳來。卓木強巴極目眺望,隻能看見那些遊擊隊員的身影晃動,胡亂地開槍射擊,不知道遇到了什麼。他趕緊拉著亞拉法師道:“走吧,上師,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亞拉法師回過神來道:“啊,走?好,走吧。”兩人剛到門口,突然從屋頂上跳下一個人來,臉上畫著黑色的猙獰圖案,就像戴了副青銅麵具一樣,手裏拿著黑色長矛,身體上插著偽裝樹枝。“食人族!”卓木強巴和亞拉法師二話不說,同時飛起一腳。那個食人族裏的優秀獵手,在兩大技擊高手麵前,竟然是一招都接不住,腳還沒沾地,頓時倒飛出去,撞上身後白牆,腦漿迸裂,看來是死定了。
食人族特有的戰鬥號角在白城各個角落響起,那聲音既像海螺哨,又像樹笛,兼具低沉和尖銳兩種音調。卓木強巴和亞拉法師這才慌了手腳,看不見的敵人從樹蔭中投下標槍,射出箭矢,吹來筒針,讓卓木強巴和亞拉法師在石頭城內抱頭鼠竄。不過還好,食人族將主要目標鎖定為遊擊隊隊員,並沒有對卓木強巴他們步步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