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兩手下垂,渾身虛汗冒出,他白白胖胖的臉蛋帶著慘白,就連一直拉著他胳膊的西西也麵露絕望之色,無論是“執法者”這個身份,還是“先天武者”這個身份,都讓女孩難以生出半分抵抗之心。
中年男人已經走到胖子麵前不足兩米的地方,他幾乎已經準備出劍了,可是這時候,卻有個聲音在胖子後麵清晰的傳來:“不過是個先天三段而已,你的規矩,應該是有價的吧?”
執法者霍然抬頭,就看到了正慢慢走上前來的唐天佑。
“開個價吧,修煉連珠快劍的執法者大人,”唐天佑笑眯眯的道:“你知不知道,你的這套劍法中,其實有著三處破綻,五個漏洞,還有十七個可以改善的地方,如果處理得好,這套區區五品的劍法,甚至可以改良成九品劍法哦。”
來自綠水城的執法者大人沉默著。
他今年三十七歲,十二年前晉入先天,七年前晉入先天二段,半年前晉入先天三段。
二十五歲的先天一段屬於罕見的人才,而三十七歲的先天三段則是絕對意義上的天才,所以他吸引了這片土地上許多大勢力的關注,並且在三年前接受了綠水城三大護法家族司空氏的聘請,成為綠水城九大執法者之一,這是寥寥幾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位。
可是今天,卻有一個人當著他的麵說:“不過是個先天三段而已。”
說這話的人,居然還是城外垃圾小鎮上一個普普通通的拾荒者,此人看上去似乎二十都不到,聲音喑啞、腳步虛浮,分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這一刻灰鎮的老大們表情都很複雜,他們大概覺得好笑,可是剛剛被自己切下的斷指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他們內心對執法者大人充滿了深深的恐懼,所以他們不敢笑,隻能憋著,差點憋出內傷。
有一點是共通的,他們覺得這少年死定了,或許他再敢說一個字,張口的一瞬間,執法者大人就會像對待兔爺那樣削斷這少年的舌頭,或者幹脆直接一點,割斷他的喉嚨。
可是中年男子偏偏沒有動,隻是沉默的看著對麵那個笑嘻嘻的少年,臉色居然很嚴肅的樣子。
那少年竟然也一點都不怕似的,等了一陣之後還催促起來:“怎麼樣,這筆買賣應該不虧吧?”
中年男子終於開口了,他道:“你認識我?”
唐天佑搖頭道:“不認識。”
“不可能,”中年男子很肯定的搖頭,然後帶著幾分深思細細打量唐天佑,問道:“你是誰?”
後麵的老大們全都不淡定了,許多人也是這時候忽然想起了一些細節。
貌似東三街的死胖子就是這一個月來忽然變成了武者……
貌似這個少年就是這一個多月以前出現在死胖子家裏的……
據說那天死胖子打死紅毛哥的現場,這少年還趕在紅毛哥絕地反擊之前給了紅毛哥致命的一板磚……
唐天佑可不知道老大們在想什麼,他很坦然的道:“我叫田友。”
“田友……”中年男子皺著眉頭仔細的思索,過了片刻才道:“沒聽過。”
“你當然沒聽過,”唐天佑笑了:“我們本來就不認識。”
執法者大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許多人都知道我先天三段,但是知道我修煉連珠快劍的……整個綠水城隻有三個人。”
他頓了頓,又道:“你是第四個。”
唐天佑愣住了。
執法者大人卻還沒說完,他的表情帶著幾分古怪:“還有,這套劍法並非五品劍法,而是四品劍法,這應該是常識。”
這一刻,東三街的街道上安靜得有些詭異。
執法者大人歎了口氣,很認真的盯著唐天佑,再次發問道:“你是誰?”
唐天佑下意識的道:“我叫田友。”
東東瞪大了眼睛,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他從很久之前就意識到自己從垃圾堆裏撿來的田兄弟不簡單,可他的見識實在太狹窄了,所以他一直沒辦法界定這種不簡單到底是什麼概念,直到這時候,他才忽然對這種“不簡單”有了一個直觀的認識。
他一直覺得先天就是神一樣的存在,可是現在,神一樣的執法者大人很明顯已經把田兄弟放在平等的位置上交流了,雖然他完全不懂什麼叫先天三段,什麼是連珠快劍,什麼是四品,什麼是五品。
“名字沒有意義,”執法者大人臉上流露出幾分不耐煩:“你應該知道我要問的是什麼,我也並沒有跟你開玩笑的心情,事實上,我是來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