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人生的宿命 (5)
一時間場麵混亂起來,不斷有慘叫響起,不時有人被高高拋起,飛向遠處。一個人拿著鋒利的玻璃瓶紮向卓木強巴背後,卻被那厚實的背肌牢牢卡住,捅不進去,卓木強巴反手一掄,那人隻見一個簸箕大的鐵錘摑上自己的臉,如陀螺般旋轉倒地;又一人高舉鋼管砸向卓木強巴被槍擊中的肩傷處,卓木強巴右肩一挺,將鋼管反彈出去,跟著就是一腳,那人捂著小腹像蝦米一樣倒下;“嗤”的一刀,卓木強巴雖然退開,還是留下一道從他左肩拉至右腰的血口子,他手臂一長,捏住那持刀者的咽喉,把他提到跟前,用頭朝那人額際一撞,那可憐的小混混感覺猶如火星撞地球,耳朵裏雷聲大作,眼睛裏火山噴發;“哐啷啷”一條鐵鏈繞上卓木強巴的傷臂,卓木強巴換手拉過,用力一揮,將那人當流星錘甩了出去,砸開周圍一片人海……
卓木強巴眼裏,前後左右都是敵人。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敵人?他們太多了,怎麼打也打不完。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搶走我唯一的妹妹!把我妹妹還給我!
所有的人都在戰栗,所有的人。雖然他們人數眾多,敵人隻有一個,可那人披頭散發,咬牙切齒,有如雄獅猛獸,任何武器靠近他,都會成為他的武器,任何人距他一米以內,就將有痛不欲生的感覺。那些本是窮凶極惡的混混,此刻每個人都感到震驚、恐懼,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瘋狂的人,那一身肌肉就好似鋼澆鐵鑄,那動作敏捷得就好像一個魅影,那力量好似無窮無盡,怎麼打都打不倒,而一旦被他打中一拳,基本上就失去活動的能力了。
那個男人,明明渾身多處被砍,皮開肉綻,全身上下都在淌血,卻兀自屹立不倒,好似一尊魔神。
他們打過無數場架,毆了無數個人,從來沒有哪一次由這麼多人同時圍毆一個人,也從來沒有哪一次打得這般驚心動魄。打到後來,幾乎變得隻能格擋,而無法或是不敢進攻,仿佛他們才是挨打的,而那一個人——一個手臂受傷的醉漢,要將他們這百來號人趕盡殺絕。
羊滇第四次從人流中被打得倒飛出來,終於不可遏製地害怕了,他們所麵對的哪裏還是一個人,那渾身帶血、如癲似狂的家夥,簡直就是從地獄闖出來的魔鬼!他從來沒有這樣害怕過,據以前的小弟調查,那人隻是一名普通商人,頂多就是塊頭大些,第一次也不過和自己打成平手。這段時間那家夥到底在做什麼?怎麼僅兩年多不見,就變成了一台打不倒的格鬥機器!看著血肉模糊的卓木強巴,羊滇不明白,究竟是一種什麼力量能讓那人支撐下去。此時的卓木強巴,渾然不覺周身浴血,隻藐視那一個個模糊的身影,心中在呐喊:“妹妹!你看到了嗎!哥哥、哥哥把他們都打敗了!他們退散了,他們害怕了!我沒有倒下!我沒有倒下!我一定……一定能把你救回來!”
“槍!槍呢!把槍給我!”羊滇大喊道,他一把奪過小弟手中的槍,握著槍的手卻抖來抖去,怎麼也瞄不準人群裏的卓木強巴。他朝天鳴槍,同時向那些早想退開的人大喊:“都給我閃開!”
人潮迅速退散,隻留下中心的卓木強巴,他腳下一片哀號翻滾,他身上傷痕密布,血浴衣衫,卻兀自屹立不倒,尤其是那雙眼睛,好似劃破夜空的霹靂閃電,直叫羊滇心顫。這還是一個人嗎?這他媽的是一個什麼東西?羊滇艱難地咽下唾沫,將槍往下舉,不想,手腕突然被人握住了,不能移動。
羊滇氣急敗壞地扭頭,看看哪個那麼大膽子敢阻止他,隻見一個表情剛毅的小夥子,正背著一個大背包喘息不已,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不夠,可他那一隻手,卻像一把鋼鉗,自己掙了幾次,都難以撼動分毫。隻聽那小夥子吃力道:“總算……趕上了。”羊滇何時吃過這種癟,大吼一聲,抽手回槍,準備給這家夥當頭一槍。不料,那小夥子的手在槍身上那麼一抹,自己就怎麼也扣不動扳機,那小夥子兀自喘息道:“槍……不是這樣玩的。”
羊滇抽槍,抽了兩次未抽動,一拉手臂,跟著一記杖腿,用膝蓋向那小夥子腹部頂去,不曾想,那小夥子單手竟然按住了自己的膝蓋。身後三個小弟見老大受製,前來幫忙,那小夥子看也不看,一記鞭腿,將三人逼開。羊滇心中不知道說了多少個邪門兒,看來今天真是撞鬼撞到家了,這些厲害的家夥,是從哪裏鑽出來的?他撒手放槍,同時旋身側踢,那小夥子輕輕避開,還伸手將他的側踢腿拍向一邊。羊滇腿一蕩,將槍踢開,趕緊退出兩步,向他的兄弟招呼道:“看什麼看!給我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