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7章 庭審(1 / 3)

當路德維希一臉懵逼地站在總控室, 經受著來自梅林腦殘粉們全方位的洗腦的時候,安東尼已經站在了羅斯曼帝國與艾弗倫王國之間的國界線上。

自從親眼目睹傳說中的邪惡女巫騎著飛天掃帚救走路德維希,安東尼就一直坐立不安。他總覺得接下來會有可怕的事情發生。

路德維希吃下的毒藥是他精心挑選的, 普通人隻要沾上一點就必死無疑。然而, 救他的卻是傳說中無所不能的梅林·格瑞特。羅斯曼帝國頭號通緝犯威名赫赫, 哪怕他從來就對所謂的女巫不屑一顧, 也曾聽說過她幹過的那些事。

殺獵巫將軍,救女巫, 炸教堂……一樁樁一件件,他之前隻以為是以訛傳訛, 就像那些勇者鬥惡龍的傳說一樣,是人們恐懼與想象的產物。人類總是習慣於用想象自己嚇自己,並且樂此不疲。直到親眼見到黑衣黑發的少女騎著飛天掃帚從天而降,他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到底有多天真。

女巫真實存在!

不是想象,也不是傳說,是跟他一樣看得見, 摸得到的真實存在。

沒人會懷疑無所不能的女巫救不了區區一個中毒者, 路德維希的歸來已成定局。雖然, 在他眼裏,路德維希不過是一隻毫無反抗能力的兔子, 但現在的問題卻是, 兔子的身後還站著一頭老虎。

梅林·格瑞特離開前回頭看他的那一眼, 直到現在回憶起來依舊讓他心驚肉跳。

深思熟慮之後, 他最終還是決定跑路。

這些年,他早已把公爵府的財產當成了自己的掌中之物,雖然不甘心到手的肥肉就此飛走。但跟生命危險比起來,這些財產根本不值一提。

因為路德維希糟糕的身體, 老公爵夫婦去世後,公爵府所有的產業都在他的打理之下。哪怕無法如願侵吞公爵府的一切,這些年他偷偷轉移的那些財產也已經足夠他衣食無憂一輩子了。

他決定隱姓埋名帶著所有的一切去艾弗倫王國暫避風頭,實在不行,他還可以搭船去傳說中遍地黃金

的艾弗倫海外殖民地,他不信憑借他的智慧與頭腦會沒辦法混出一個名堂來。區區羅斯曼帝國的公爵算什麼?他說不定可以成為殖民地的王!

成功跨越國界線,安東尼長舒了一口氣,眼前甚至已經浮現出腦海中憧憬著的未來。

前任皇帝不喜歡公爵夫婦,封地費倫澤自然不會好到哪裏去,偏遠苦寒,隻比流放之地卡納芬稍好一些。然而,艾弗倫王國卻截然不同,不僅瀕臨物產豐饒的大海,還地處南方,氣候宜人。

此刻,頭頂陽光燦爛,艾弗倫王國的國花康乃馨正在陽光下盛放,那美麗而恣意的模樣,像極了他預想中的未來。目睹此情此景,安東尼嘴角一勾,臉上不由自主綻開了一抹同樣燦爛的微笑。

然而,他臉上的笑容僅僅隻維持了短短一瞬。

因為,下一個瞬間,騎著飛天掃帚的黑衣少女忽然從天而降。

少女掏出魔杖對他輕輕一點,他隻覺眼前燦爛的陽光倏忽間消失了,隻剩下一片濃得化不開的黑暗。

安東尼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了賽德公爵封地費倫澤的監獄裏。指控罪名包括謀殺,投毒,侵吞公款……長長一串,事無巨細,寫滿了一整張羊皮紙。

看著羊皮紙上那些他自認為做得很隱蔽的罪行,安東尼渾身顫抖,眼前開始一陣陣發黑,他知道自己已經完了。

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路德維希能夠看在多年情誼的份上,饒他一命。眼前浮現出路德維希·賽德那張軟弱可欺的臉,安東尼漸漸冷靜了下來。

他堅信,從小連螞蟻都不忍心踩死一隻的小天使路德維希,絕對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上絞刑架。隻要不死,他有的是辦法翻盤。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開庭當日,他卻並未在原告席上看到路德維希的身影。站在原告席上的是一位名叫約翰·諾曼的律師。

眼前的律師中等身材,樣貌普通,留著一瞥小胡子,扔在人堆裏毫不起眼,全身上下唯一能讓人眼前一亮的隻有一雙眼睛,那雙黑眸熠熠生輝,讓人一看就知道這不是一個好糊弄

的人。

注意到他的視線,約翰·諾曼朝他勾唇一笑。那略帶邪氣的笑容,不知怎的,竟讓安東尼感覺有些似曾相識。

脊背莫名泛起一層涼意,安東尼下意識地環顧四周,猶如尋找救命稻草般,試圖從旁聽席上尋找到路德維希的蹤影:“路德維希在哪裏?我要見他!這一切都是誤會,我可以解釋!”

耳畔響起一聲輕笑,律師的聲音慵懶而諷刺:“別白費力氣了,公爵大人身中劇毒,好不容易才撿回一條命,現在,一點都不想見到你這個狼心狗肺的背主之人!”

他說完,微微一笑,恭恭敬敬朝法官行了一禮:“哦,對了!法官大人,這是醫生開具的證明,這是賽德公爵的全權委托協議。公爵大人因為身體原因,不得已隻能缺席庭審,接下來的審判將由我全權代理。”

法官頷首表示同意,安東尼卻如遭雷擊。曾經熟讀帝國法律的他當然知道如果沒有路德維希這個苦主的求情,他所犯下的罪行將會得到怎樣的懲罰。

那位名叫約翰·諾曼的律師顯然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法庭每提出一項指控,他便會第一時間呈上人證物證,一樁樁一件件,鐵證如山,分明是準備一口氣將他的罪名釘死。

而法庭出於程序正義指派給他的那名律師,腆著個大肚子,雙目微閉,一看就知道隻是個擺設,麵對約翰·諾曼的慷慨陳詞,根本沒有絲毫招架之力,完全就是站在那裏給人當靶子,偶爾甚至還會失言,出聲附和對方律師的觀點,引來陪審團陣陣哄笑。

如果可以,安東尼真懷疑他會不會直接放棄辯護,代替法官宣布他有罪。

這場所謂的庭審,與其說是庭審,不如說是一場針對他的討伐大會。與其說是為了給他定罪,不如說是想讓所有人認清他的真麵目。他偷偷掃視旁聽席的位置,絕望地發現,他的親朋好友,凡是關係跟他親近的人竟無一缺席。

一開始,法庭每提出一項指控,旁聽席便會有人忍不住提出異議,隨著人證物證的一一呈現,旁聽席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到最後,已經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