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姑母一揮拐杖,就將門關上,蒔蘿可以猜到再次打開門,外麵肯定是不一樣的地方。
“這是我在薩夏臨時的居所,女士,妳隨意吧。”瑪麗姑母解釋。
她請蒔蘿坐下,長椅很舒服,蒔蘿還看到了忠心的老獵犬傑克,牠享有一小籃子裝的絲綢簇絨枕。
一位擁有貴族身分的女巫,蒔蘿不知道該不該驚訝,不過她應該高興,起碼她們沒有輸給狼人,西裏斯根本算不了什麼,不是嗎?
兩位女巫一時間誰也沒說話,或許她們誰都在等彼此先開口,突然一陣拚拚砰砰的聲音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莉莉小心翼翼地端來了銀托盤,上麵擺滿精致的瓷器和茶具,光聽那薄脆清澈的聲音就知道索價不斐。莉莉捧起一個奶油色陶製的大茶壺,那和她腦袋差不多大。
女孩一臉嚴肅,小心翼翼給兩位客人各添一杯又濃又滿的茶水。
瑪麗姑母一點也不介意,反而饒有趣味地讓莉莉表演;蒔蘿看到一直寸步不離的柯爾夫人露出一臉“我的驕傲”的表情,不過其實就連蒔蘿自己也看得津津有味。她記得曾經憂鬱膽怯的小女孩,如今看來莉莉的確得到了很好的照顧,這讓她稍稍好過了些。
“瓊斯鎮。”
久違聽到這個名字,蒔蘿感覺就像被針紮了一下,她趕忙低頭喝了一口茶掩飾。
瑪麗姑母忍不住道:“我得感謝妳,女士,我弟弟那脈隻剩莉莉了,若不是妳,我恐怕會失去僅存的家人。”
“妳太客氣了……”蒔蘿看著對方正襟危坐,突然明白了什麼。
“叫我蒔蘿就好了,另外我並沒有資格被稱作女士,我還在前往眾女神殿的路上。”
月桂幾乎立刻抗議:【妳幹嘛對一個春女神的信徒那麼誠實。她剛才畢恭畢敬的樣子不是很好嗎?】
不過瑪麗姑母並沒有多大的意外,也許她早就在打量這個外表過於年輕的女巫。
她輕聲驚歎:“那更美妙了,蒔蘿,妳注定將成為一個才華洋溢的女士。”
蒔蘿立刻搖搖頭:“不,我並沒有做到最好,我沒能……”
她看向身影透白的柯爾夫人,彷佛看到了一條裂開的舊傷,忍不住轉開目光。
“如果妳那麼想,那世界上所有女巫都該消失了。”
瑪麗姑母放下茶杯,表情意外嚴肅:“我看過妳留下魔力的痕跡,我也知道那些狼心狗肺的畜生幹了什麼事。蒔蘿,妳揭穿了一個長達數百年的騙局,還給上百枉死者公道,月女神以妳為傲,妳怎麼會以自己為恥呢?”
否則女神不會響應自己的召喚,讓瘟疫蔓延那個罪惡的村莊。這件事瑪麗姑母沒有說出來,她不想給這位憔悴的少女再增加負擔。
蒔蘿感激地一笑。
瑪麗姑母看著出她麵色的疲累,柔聲道:“我認識月女巫,月相會影響妳們的法力,外麵現在也風聲鶴唳,妳可以在這裏好好休息,不會有人打擾妳。”
雖然柯爾夫人把她嚇得不輕,但蒔蘿大概明白她的心意了。她知道這位女巫姑母可以給衰弱的月女巫一個棲身之所。
蒔蘿有些好奇:“這裏還有其他女巫嗎?”
其實她更想問的是血玫瑰和魔女的事情,也許這位年老強大的女巫知道不少陳年舊事,但莉莉在旁邊,現在的氣氛也不太適合,她直覺自己不能太心急。
瑪麗姑母神秘一笑:“薩夏是女巫曾經的城邦,自然是隻多不少了,不過她們就像我們一樣,都暫時躲起來了,如果妳對“姐妹會”有興趣的話,我可以替妳引薦。”
“姐妹會?”
“妳會發現我們在中庭各地有很多朋友和同胞,不過現在,妳應該好好休息。”
瑪麗姑母語氣堅持,不願再讓蒔蘿追問。
蒔蘿突然想再喝一口茶,她似乎品出了一些安神的花香,忍不住打了一個嗬欠。
瑪麗姑母安撫著這位疲倦的月女巫,她的聲音時遠時近:“妳在這裏會很安全,緋壁堡是薩夏最堅固的堡壘。”
緋壁堡?
本來昏昏欲睡的蒔蘿心頭一跳。
她這是才下狼船,又入狼穴嗎?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開始揭密男主的身世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