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堯想說些什麼,但看到她眼神中的質問,又平白生出一陣惱怒,“和你無關。”
“噗。”簡寧突然就笑了,“傅先生,你逗我玩呢?你氣衝衝地把我拉到這裏來,卻說和我無關?”她兩隻胳膊疊在胸?前,是防禦的姿勢,“說吧,你到底拉我出來做什麼?”
“五年前。”傅庭堯看著她,不想放過她任何一個表情,“你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
按照她當時身上受的那些傷來說,活下來已經是個奇跡。
更何況,她還能從棺材裏爬出去。
萬萬不可能沒有同夥,“當時,接應你的人是誰?你身上的傷是不是自己治好的?還有你的嗓子……”傅庭堯說,“當時你明明已經不能講話,但為什麼五年後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甚至,比以前更好聽了。
“這五年,你到底和誰學了醫?”傅庭堯盯著她,不斷地發問,“為什麼會從擅長的西醫,變成以中醫為主的主治醫師?”
“原來你也會關心我。”簡寧看著他冷笑,她小拇指處的傷痕好像又在隱隱作痛。
那是她之前硬生生用手掰下來的地方。
她治好身上所有的外傷,隻有那一處沒有碰。
淡粉色的傷疤,就像她的人生,永遠都不會好了。
五年前,她一直在等他一句關心,一句問候。
但直到她“死”,都沒等來傅庭堯任何一句話。
她的笑容中裹挾著幾分淒涼,“如果你早這麼關心我,那該有多好……”
那樣,他們的孩子就不會死。
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可惜,他眼中隻有陸淺淺。
傅庭堯聽她哀歎一聲,心裏像被人伸了手狠狠攥住,不往外拔的鮮血淋漓,誓不罷休。
簡寧抬起一雙蒙上了煙雨的眸子,她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脆弱。
直到傅庭堯的心開始晃動,鬼使神差地抬手,想要放到她臉上為她擦去眼淚……
突然,一聲熟悉的父親,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茂行。”他轉身,看向過來找他的三人,陸淺淺和傅宥眼中的失望顯而易見。
隻有對簡寧近乎著迷的傅加樂不可支,“哇,爹地,你剛剛是要給媽咪擦淚淚嗎?”
傅庭堯一時語塞。
他看著他們三個人,不論如何,在外人眼裏,他們四個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傅宥向來懂事,讓他看到自己這個父親在他母親麵前,對另一個女人憐惜,他心裏什麼感受?!
傅庭堯一陣懊惱,卻也更加生氣。
簡寧又在算計他。
她和他正好站對麵,一定比他更早發現陸淺淺他們的到來。
所以她才一直示弱。
而他問出的問題,她一個也沒回答。
顯然,她也沒準備回答。
饒是傅庭堯,也不得不為她細膩的心思所歎服。
簡寧……
越來越讓他不認識了。
可這種陌生之下,是她對他更深層次的遠離。
他第一次徹底拿不準一個女人的心思。
“父親。”傅宥又喊了一句,傅庭堯這才斂住思緒。
“身體怎麼樣?比昨天好一些嗎?”